话音还未落地,外面已经传来敲门声。 “……别应门。” 陆续眉梢微蹙,打算告诉对方,这门他可能必须得应。 秦时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入:“师弟,你在吗?” 过了片刻,再次传入几声敲门轻响:“师弟?” “秦时早有准备,他要进来,两扇门怎么可能拦得住他。”陆续飞速朝薛乔之道:“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想办法应付他。” 他挣脱掉对方灼烧肌骨血脉的手指,起身将门打开。 秦时长身鹤立在门外,谦谦君子的皮相端方包裹在外,温柔轻笑:“在房里做什么?” 陆续避而不答:“师兄找我何事?” 秦时微怔:“我听下人说,你有事找我?” “我并未找过师兄,许是有人弄错了。”陆续心中冷嗤,嘴角扬出藏刀的笑,“不过师兄来的正巧,方才命人送来的膳食,我已经吃完,正打算找师兄道谢。” 俊朗眉目骤然沉下几分阴寒的温柔:“我并未吩咐下人给你准备膳食。” “你吃了?!” 话音未落,他已然捏过清瘦手腕,灵气探入脉门,仔细查探。 少顷后,确认陆续无事,才缓过一口气。 经脉被别人的灵气强行侵入,在体内野蛮冲撞的感觉让陆续极为难受,仿佛身体都已经不属于自己。 看着秦时的反应,他心中疑惑:秦时当真不知情,还是别有用心在演一场戏? 秦时收回真气,侧头看向身后跟着的宫人,语气阴沉:“把人都给我叫过来。” 宫人战战兢兢应下,即刻快步离开。没过一会,这座宫苑里所有被精挑细选,伺候秦时的宫人都站在了陆续眼前。 “谁给我师弟送的膳食?” 盛气凌人的强大威压遮天蔽日席卷而来,罡风呼啸,似乎连天地都要一避锋芒。 宫人们瑟瑟发抖,在地上跪成一排,不住求饶告罪,都说不是自己。 “师弟,”秦时转向陆续的一瞬间,和颜悦色,“谁送来的,还记得吗?” 陆续摇头。那人刻意将头埋得很低,他也根本没在意对方相貌。 秦时思忖片刻后,似是征求他的意见,又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漠不经心:“那就全杀了?” 这事问他? 先不论这一出戏究竟是不是秦时刻意演给他看,有必要杀这么多人? 下药之人在里面,无辜之人也在里面,一点没打算花时间查个清楚? 陆续眉头轻皱,考虑是否要替他们向秦时求情。 只是他略有怀疑,这是秦时有意为之,目的就是要让他开口。 他一旦开口替人求情,秦时会顺势提些苛刻的要求,故意为难他。 到时候他骑虎难下,颜面扫地。 一众宫人跪伏在地上,战战惶惶汗出如浆,被暴戾威压吓得肝胆俱裂,连求饶的话都不敢出口。 思虑再三,陆续最终打算替他们求情。嘴唇刚动,内侍总管忽然颤颤抖抖支起上身,半跪在地朝秦时禀告了一句什么。 总管是个炼气境界的修士,侍奉北梁皇族多年。 他朝秦时说了些什么,陆续不知。 秦时听完后,神色闪过一瞬间的怔愣,随后眼神奇怪地看向他。 “师弟,”俊朗面容带着半真半假的愧疚,朝他解释,“膳食是皇帝派人送来的,事先并未向我告知。” 陆续面无表情点点头,暗中观察对方,思忖这话的真假。 若是真的,秦时不知情,药是北梁皇帝命人下的? 他和北梁皇帝并无仇怨,为何要暗害于他? 秦时知不知道膳食里下了药? “师弟,膳食你吃了……有没有感觉不适?” 秦时仍一副泰然不惊的谦谦君子相,但问出这句话,显然已经知晓食物里被下了药。 陆续嘴角挂上淡笑,摇头:“师兄方才不是已经查探过我的经脉?” “我,无,事。” 俊朗双眸闪过一丝幽寒晦暗的锋光,朗音低沉:“既然无事,这次就算了吧。”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