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那位花仙君竟呆呆地抬头看了青鸾一眼,随即哇地一声,呕血斗升。 那一日,花仙君呕血,血如箭矢飞溅于青鸾金翠色的华羽。令他冠发尽湿,脸颊上都是赤色血泪。 青鸾仙君一呆。 然后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就那样顺手提起人,将那倒霉催的花仙君负在身后,扛到了洞府中,将人扔在床上,仍是不放心,最后竟守了他足有月余。 青鸾仙君失踪于花仙君洞府一事,很快又被嘴快的某个小仙童爆了出来。众仙家忧虑这花仙君一而再、再而三地走错道,引动青鸾仙君也犯下大过错,因此便走到凤宫外,寻那朱雀上将说道说道。 原因倒也简单,只因青鸾与朱雀都分属凤帝麾下,一左一右,常年随侍凤帝身侧。按道理讲,这两人应当交情挺好。 于是又一日,有那多嘴多舌又心忧天下的仙君循着白玉桥而来,在回廊檐角处寻得了朱雀,便与他叹息道,上将,尔等虽然都是修习极情道的同修,奉行痴心不改一意孤行甚至于在必要的时候,要以情殉道但眼下,尔等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下吾等的感受?毕竟瑶池会上,吾等喝到的仙酿都有麝香气息,这,这可就说不过去了吧? 那多嘴多舌的仙君忧虑地望向朱雀,又叹了口气,袍袖微动,发须皆白。瞧起来委实是心怀山海一副我为了你好的模样。 不料朱雀那厮却单眼皮微撩,棱角分明的唇轻启,不屑地道,天地生吾心,吾心中所求所愿,即是吾之道。尔等终身只能止步于眼下当前,又有何资格越俎代庖? 那位多嘴的仙君一噎,随即拂袖,忿然道,尔等做错事,难道竟还有理了不成! 朱雀淡漠道,是对是错,是劫是缘,如今下定语未免太早。仙君不若回归府中继续修炼些时日,倘或一时开了窍,也能体悟到这天地之中,冥冥有那流动的万物之心、万物之情,或者那时仙君你便明白了。 那位多嘴的仙君气到不想搭理他,转身欲走。 朱雀却还在他身后又补了一句。道,不过吾这话说的也有些不妥 那位仙君猛然回头,掀动胡须,带着一抹志得意满的笑,满心以为这朱雀到底不敢将他得罪狠了,眼见着他要走,就变了口风,要与他妥协了。 然后转身就见朱雀继续面无表情地手执长刀立在廊下,长风吹动他一身玄衣猎猎,俊秀脸上神色淡漠。朱雀与他说道,以仙君这心性资质,怕是直至陨落,也无法体悟吾方才所说的天地之心,所以,这话是吾说的不妥当。 直将那位仙君气的浑身颤抖,一步三跌地踉跄而去。 此后,继那条修炼极情道的鱼精被扒皮拆骨、那位花仙君呕血三升、那位青鸾仙君失踪于花仙君洞府月余后,这位同样修炼极情道的朱雀上将又成功气病了一位无情道尊者。 极情道的恶名一时昭彰,在三十三天传扬的极臭。 凤帝自赴宴或者在与人在银河畔拼酒归来,便常会借着三分酒醉意,与身边的青鸾朱雀调笑道,你们两个,败坏了吾凤宫中的清名,迟早会给吾众鸟族带来祸事。 青鸾便抢先答道:怕甚!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挡不住,掩盖不了时,臣便以身殉道,绝不拖累帝君清名。 朱雀则抿紧薄唇,良久,才在凤帝笑不嗤嗤的注视中,憋出一句话来。若叫臣改道,除非叫那天火焚心,或者由天地星海再替臣换却一颗心。如此,臣或许才会弃了极情道。 话语虽然妥协了,眼神中却有电光烈烈,浑似有些什么不可说的东西,正在燃烧。 瞳仁内投放出一个不断被放大的凤帝。 凤帝当日一袭白衣,顶着张十三四岁少年郎的脸,笑得风流。 也罢,倘若当真有那一天,吾必然护住你们。凤帝笑着道。 不必! 帝君使不得! 这次却是青鸾与朱雀异口同声。 青鸾一向言语利索快言快语,一句话落地,立刻又道,帝君,各有各的因果。臣倘若因此次怜惜花仙君一事,害的帝君为人被人诟病,这因果却要算在臣的头上。臣愿意独自承担!所以帝君无需如此。 凤帝倒是看的开,继续笑,挥洒一身酒气,在九霄云端轻悠悠地散开长衣尾摆,足下踏云,漫然道,因果因果,呵,世人都道吾等畏因,只是却不知晓,若是撞见了一个避无可避的人、碰上了一件必须承担的事,这因字,吾等也是愿意担下的! 朱雀目光一直钩子般追着他,此刻闻言才抿紧唇,提了提手中长刀,默了半晌,沉声道,帝君所言极是。只是这因果二字,却要看为谁担,又是否可承担的起。 凤帝此时已有了三分醉意,索性往后微微一靠,将头枕在朱雀肩上,双目微阖,不甚在意地随口道,你们好歹也算是吾宫中的将军,你们犯下的过错,吾自问还担的起。 朱雀唇动了动。 青鸾望着他俩模样,突地一笑,促狭地凑近了道,帝君,不知帝君要为吾等承担到什么地步?倘若有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