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绷带一圈一圈环绕在苍白的肌肤上,重重打了一个结,原先停止出血的伤口瞬间使得白色纱布渗透出星星点点的血迹。 手下人发出疼痛的闷哼。 时周皱眉出声:又得重新包扎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总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但他们暂时没有学到包扎的技术,潜意识认为时周说的都对,毕竟他长了那样一张天使面孔,应该不会做什么恶魔心肠的事情。 时周利落地拆开绷带,纱布上黏连了表皮和些许碎肉,看得旁边围观的人一阵龇牙咧嘴感同身受觉得大腿凉飕飕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眨眨狭长的眼睫毛,冰凉的指尖触及时周的手背,刺得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时周面无表情,绑绷带的力道顿时加重几分,平淡地回望。 血又以更快更猛烈的速度渗了出来。 移到腿骨上。 闷闷的声响。 对方的骨头移位了。 攥住手。 更清脆的一声响。 对方的手没有支点地软软搭下来。 时周神色平静,动作和缓,垂下眼睛,距离亲近得好像和恋人在呢喃。 对方唇边不时发出吃痛的闷哼,但仍然挂着怡然自得的笑,目不转睛地盯住时周,仿佛在纵容一个自己很喜欢的宠物在玩闹。 时周忽然笑了笑,宛如一滴墨滴进泼墨山水画之中,骤然生动起来,勾勒出温和又带着点少年锐利的清俊。 他轻巧地把所有骨头回正。 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仿佛有什么惨遭被绿之仇的过往终于令旁边迟钝的人们恍然大悟。柯克沉默道:我来帮你。 另一边几个人簇拥着时周生怕他手上沾上人命,小声说着深呼吸别动气、放轻松心情好、人生在世莫生气你嫌他丑也不要折磨病患啊。 没生气呢。时周挣开他们的手,我太累了,下手没轻没重,不好意思。 哦。其他人将信将疑,刚才时周身体挡了大半部分的动静,其实他们并没有看到多少,只是根据那人的声音在判断情况。 时周耸耸肩,英俊的脸庞显得无辜又单纯:你们又不是没有见过我力气大的时候。 你力气一直都很大,不用我们的眼睛见证。 大家微笑地吐槽,心中又信了几分,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那么多仇家。 柯克虽然笨拙,但总不像时周一样夹杂私货,花了好半天劲也算整出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附近有什么危险吗? 见那人缓过点精神,柯克连忙询问,凭着伤口来判断,应该只由猛兽撕扯开的。 有狮子。 大家纷纷瞪圆眼睛,背后一凉,百兽之王的杀伤力不管放在哪里都足够震慑他人,更何况他们什么都不会,要是碰上完全就是送命的操作。一路上他们最厉害的丰功伟绩就是合力杀了一条蛇了。 到底年轻人,残存的义气和良知令他们向受伤的男人建议: 你家在哪里,要我们帮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吗? 不用了,你们有任务吧,我不打扰你们了。男人礼貌微笑,单单坐在那里都透露着优雅的气质,仿佛落难的贵族。 比夏尔的礼仪还要变态。 柯克敏感地发现不对劲,眼神带上了点审视。基地这么偏僻的地方,出现猎户的可能性还比较大,但眼前人举止透着冷淡疏离,很多小细节却和上层恪守的礼仪相符合,显然身份不简单。 而且夏尔的反应 柯克生出了许多担忧。 担心再多牵扯反而生出事端,而且人家拒绝了,柯克出现干净利落地截断话题:那你注意安全,我们先走了。 男人无害地不多做纠缠:我们有机会还是再见的。 他们觉得这人说话有点客套得不切实际了,本来到达这里就是偶然,他们常年呆在军营里哪里都去不了,和深山上的猎户怎么见面。 希望吧。柯克答的模棱两可,留了点余地。 时周忽略背后灼热黏人的目光,指甲深深抠进掌心之中,目光闪动。 只有他清楚这句话是送他的。 就差一点,他就直接下了狠手。 系统从最开始的不解到陷入烧坏中枢的愤怒之中:【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不直接死了!】 安达想见我。时周跨过一片泥沼,一边回头伸手拉过踌躇的同伴,一边回复系统,当然我只是一部分原因。 那个人是安达,时周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安达研发过一个改组基因暂时换脸成另一个人的仪器,只能换一张脸时限为一天,与刚才那个人的面容不谋而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