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钱熬着他的命已经仁至义尽。 至少这里还有朋友。时周和系统倾诉,我就是觉得自己的心态不对劲。 好像停下来就会死一样,那样的焦躁和不安只有于体验极限的疲惫里能忘却,但他分明知道这样对自己身体的耗损百害而无一利。 【我的数据库里有《花艺配色的基础与实践》《茶如人生,教你如何成为人生大师》、《母猪的产后护理与保养》等等养生书籍,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提供给你,我们一起过上快乐的养猪生活。】 系统一点都不希望时周和机甲战场军队扯上什么关系,在它的眼里,那些东西总和流血牺牲联系在一起,它为数不多的情感里,有一项叫做自私的爱,全部都分给了时周,它希望时周活得好好的,远离那些纷争。 时周?柯克用手在他放空的面前挥一挥,快把脚收回来,弄湿鞋子就不好了。 时周赶忙回神,往里面挪了一些。 柯克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吊儿郎当地往嘴巴里扔糕点。 怎么会想着来军队?时周提问同伴。 而且以柯克的出身竟然去的是基军,那可是平民的选拔途径,他本来不应该混入其中。 柯克耸肩: 我爸爸和我妈妈的精神力都很高,但是我只有c级。我一出生,我爸爸家族的人对我就宣告了放弃,打算当我是一个死人。机甲师的最低标准是b级,我同样不能继承我妈妈的天赋。小时候很自卑,觉得自己就是个废人了。但是他们俩从来不肯放弃我。我就想着,既然都是废人了,那为什么不废的有价值一点呢?于是我参了军,就算死在战场上,也算保护了我最爱的人。 他谈到这些的时候,脸上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照的整个人明亮而熠熠生辉。 时周的心好像被小锤子敲了一下,跟着舒展了眉目:真好。 我想喝红茶了,你等着,我去管宴会厅拿一点来。柯克一拍脑袋,终于想起自己的幸福享受究竟缺了些什么,刚才东西吃的太急,迟来的干渴终于席卷了他的舌头。 时周无奈,柯克和胡恩呆久了,不自觉也染上了那种毛里毛躁风风火火的性格。 今天的风不如以往的刺骨,夹杂着水边的湿气扑在脸上竟意外的舒服,赶走紧绷的烦躁。 阿周。 兰斯于身后换了他一声,衣袂翩翩,竟不嫌脏乱坐到时周的身边,淡紫色衣摆蹭上些许水渍,而变成了深紫色的秾郁。 嗯?时周应得轻飘飘。 你看。兰斯点击光脑放了一段视频分享给时周。 淡紫色的桐花层层叠叠,仿佛置身于一片轻柔飘逸的云海。 风桐开花了。时周染上一点笑意。 光脑的全息播放使人置身其中,唯一的缺点大概是无法感受到真实的花瓣与香气,兰斯好听隽永的声音响起:你不在帝都的那段时间,风桐恰好绽放,我记得你很喜欢风桐,所以特意录了下来。 他出神凝视面前的花海,享受来之不易的与身侧人共享的宁静。 风桐划归皇家所有,数十年难开花,当他得知其绽放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的是时周。他蓦然反应,究竟是做戏还是真实,谁能够分清。 我看见怀表又亮起来的那一刻,高兴得快疯了。兰斯回忆,挂着悠然的笑。 千不该万不该提怀表。 卖了,钱昨天刚到我的账户。 时周不好意思说,怕伤到面前人的自尊心。 这个季节找不到正开的忍冬。兰斯宽大袖袍之下,攥的拳似乎更紧了。 忍冬就是金银花,平凡普通,帝国的那些花匠们瞧不上它,自然没有什么花心思去培育转基因的品种,任由着一簇白花随季节荣枯。 时周挑眉:怎么了? 兰斯紧了又紧的手指轻轻终于松开,掌心掌纹蜿蜒,静静躺着一朵晶莹奶白色冰玉质地的忍冬。 时周一愣,抿唇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恍惚间回忆起曾经兰斯同样的伸手。但那时两人满怀着算计,两颗心从未靠近。 可现在,兰斯的举动透露着古怪。今天送花的意味代表着什么兰斯不可能不知道。 这算什么?喜欢上他了吗?还是想接着利用他? 不管他什么目的,时周没有陪他纠缠的兴趣。 望见面前人平静无波的脸色,兰斯沉默地收回手,微微张嘴,终于轻笑出一长串白气:没事,我唐突了。 他压下自己的忧伤,转身垂眸离开。 柯克不明所以地回来,瞧着兰斯的背影喃喃自语:殿下怎么又出现了。 他望向自己的好友,如同水边的纳西塞斯,足够顾影自怜的美貌,恍然间回忆起听闻过的传言。 走吧,时间到了,该开宴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