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两小只便很快入睡了。 云初来到古代大半个月,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优待,一时好奇,便撩起车帘往外看。 这条路是通往兴陵的官道,越是临近兴陵县城,路上的行人越多,时不时还有马车出现。 无论是行人还是车马,都是带着许多东西缓慢前行,抱着孩子的,拖着老人的,背着大包小裹的,那拉车的马大部分看起来也是有气无力的,低着头在烈日下慢慢行走,仿佛随时随地可能倒下。 云初看得心情沉重,经过这一场滔天的洪灾,黎民百姓又要受苦了。 正看得心酸,她忽然看见一个人影从后面赶上来,探头盯着她看。 云初一愣,才看清眼前的人是坐在后面马车上的梅郎中。 “你就是那个云娘子?”梅郎中看着云初,皱起了眉头。 云初不知道他是什么来意,只是点了点头。 就看见梅郎中拉着车辕,撅着屁股爬了好几下,上了她这辆马车,直接坐在了车辕上。 车夫见身边冷不丁多了个人,没好气地说道:“你干什么?” 梅郎中显然没把一个车夫放在眼里,只冲他摆了摆手,说道:“我要跟这位小娘子说说话——” 可是那车夫脾气却不好,没等他说完就轰他:“你一个糟老头子跟人家小娘子说什么话?赶紧下去!” 云初听得忍俊不禁,其实那梅郎中看起来也就是四十来岁的模样,在车夫口中就成了糟老头子。 梅郎中被李四李茂等人给收拾过,又见识过那位贵人的派头,倒也不敢轻易得罪眼前这个车夫。 “我不进马车,就在这儿,隔着帘子问两句,这样总行了吧?” 车夫赶他不走,马车正行着,总不好把人一把推下去,只好说道:“你赶紧说,说完赶紧走,别打扰人家云娘子!” 梅郎中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听李管事说,昨天夜里是你给那位贵人施针的?” 云初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话。 梅郎中等了会儿,见云初明显不愿搭理自己,不禁恼火起来。 “你一个乡下妇人,哪来的胆子就敢给人施针?你懂医术吗?” 云初听他语气不善,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略懂。” “略懂?略懂你就敢给人施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会害死人的?”梅郎中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要把积攒了一晚上的怒气都撒在云初身上,“你几岁了?跟谁学的医?只怕连字也不认得吧?你师承何人,会治些什么病……” 梅郎中一肚子的疑问和气恼,他说什么也不肯相信,一个乡下妇人也会医术,还能把病人治好。 他坐在后头的马车上,越想越是纳闷,索性跑过来当面要问个明白。 如今听云初连话都不肯多说,他越发认定云初就是个骗子。 车厢内,云初只是拍着孩子睡觉,解释都懒得解释。 梅郎中在外面滔滔不绝,又是谴责,又是盘问,最后连草菅人命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车夫听得忍无可忍,猛然拉停了马车。 “你,给我下车!” 梅郎中正说在兴头上,冷不丁被打断,不禁愣住了。 “我……你凭什么赶我?” “凭什么?就凭这是老子赶的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