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说了一声,进屋坐在暖阁上,一边看书,一边剥柑橘。 陆行云在炉子边烤了会儿,身子暖和了些,就坐在她旁边,顺手拿过她手里的柑橘,剥了递给她。 姜知柳瞥了瞥,随手接过:“多谢世子。” 听她又叫自己世子,陆行云浓黑修长的眉毛一蹙,握住她的手:“你生气了?” “没有。”她淡淡道。 “当真?”陆行云不信。 “世子救她是道义,我若是连这点道理都不知道,与妒妇有何异?” 她看着他,眼眸清澈温和,仿若真的没有生气。 盯着她瞧了半晌,陆行云不置可否,又继续给她剥橘子,剥一瓣她便吃一瓣。 橘子播完了,他就起身去下棋,时不时抬眼瞧她一下,可姜知柳依旧低眉看书,恬静娴适。 他抿着唇沉思了片刻,复又捻起棋子。 这般一东一西,互不干扰,时间徐徐流逝,天渐渐黑了,用过晚膳,二人又各自看了会书,便双双歇下。 熄灯后,屋内想起均匀的呼吸声,衬得夜越发寂静。 转头看着她若隐若现的脸庞,陆行云幽黑的眼眸在暗夜里浮浮灼灼,半晌,幽幽道:“柳儿...” 姜知柳依旧闭着眼,没有半点声息。 他的眉拢了拢,伸手覆住她放在腰上的手,摩挲着她的手指,语声复杂:“我知道不该说都不说一声,径直去了凌云寺,可事出突然,我不知道后面还要耽搁这么久。” “若非这件事,我也很想陪你回青州,可我确实愧对她,不能不救她,你明白吗?” 作者有话说: 心疼女鹅,感觉就很复杂。 第16章 有孕 清冽低沉的声音像是落入云端,消失的无影无踪,姜知柳依旧没有回应,片刻后,她转过身换了个姿势,却是背对着他。 望着她的背影,陆行云的胳膊微微收紧,咬着唇凝了半晌,而后回过身子平平躺着,望着昏黑的床顶沉默着,许久才闭上眼眸。 当他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时,姜知柳终于睁开眼皮,朝身后斜了一眼,攥住拳头,深深吸了口气,又合上双眸。 翌日清晨,陆行云早早起来去上朝,临行时,他朝姜知柳伸出手,刚触到她的手,她就福身行礼:“路上湿滑,世子小心。” “好。” 他应了一声,手不自然地垂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才转身离去,出了翰海苑后,书庭小声道:“世子,你不是准备再告一阵假吗?为何不和世子妃说?” 陆行云摇摇头:“我虽准备告假去青州,可陛下准不准还不知道。” 他已经失信与她,不想她再次失望。 进宫后,他再度向皇上告假,可皇上说他这一来回得一个月,近日朝中有大事,就没准假。 听了皇上的话,陆行云心下黯然,不过也庆幸自己没和姜知柳说,否则她又要难过了。 经此一事,姜知柳表面待他如同寻常,依旧是众人眼中体贴温柔的世子妃,可陆行云知道,他们之间还是隔了一层了。 他每次想突破那一层无形的屏障,姜知柳就会后退或者避让,让他有力无处使。时日久了,他也只能作罢,想着姜知柳终归是喜欢他的,等她有天想通了,自然又会和以前一样。 冬去春来,天气渐渐回暖,满园绿树发起春枝,厚厚的夹袄换成了轻盈的春衫。 感受着春天的生机,人们的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这日,姜知柳坐在花树下荡秋千,绿枝在后面推着,一下一下,越飞越高。 “小姐,都三个多月了,你老这么着也不是回事啊...”绿枝看着她的侧脸,满脸复杂:“这些日子,世子又是在院里种小姐最喜欢的玫瑰,又是给小姐寻各种好玩意,每次得的新东西都先紧着你,因为你随口提了句,想念家里的秋千,他就着人做了个一模一样的。” “虽然我也偷偷怨怪他,可他到底也是有苦衷的,小姐你就不能原谅他吗?不为他,就为小姐你能过得舒心些?” 听着她的慨叹,姜知柳停了下来,点了点她的额头:“谁说我还在怪他了。” 她笑着。 “那小姐你有时候为何还...” “因为...”她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起初她却是是怨怪他的,可时日久了,在他一次次的“献殷勤”后,那些怨气渐渐开始消散。 只是伤口痊愈总会留个疤不是? 只要她想起那天的事,喉咙就像扎了根刺,也不痛,就是咽不下也吐不掉。 也许,只有时间才能软化那个疤吧... 片刻后,她闭上眼眸,张开双臂:“绿枝,推高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