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留在床头的纱布擦拭,动作很轻。 他常年吃药,尤其对镇定和止痛成分耐受,所以即便打过安眠药,辛荷仍然睡得不太安稳,手指捏着被角,一直很低地吭哧又哼哼,眉头皱着,脸色惨白,衬得同样没多少血色的嘴唇红了不少。 不知道几点,他迷迷糊糊地醒了一次,可能是姿势不舒服,撑着床就要往下滑,被霍瞿庭捏住肩膀,低声说:不能平躺,再坚持一会。 辛荷很听话,顺着霍瞿庭不大的力道重新靠了回去,眼睛没睁开过,可能都没有完全醒过来,他很轻地摸到霍瞿庭搭在他肩上的手腕握住,没多少肉的侧脸贴过去,拿手指摩挲了好一会儿,触感很凉,霍瞿庭听见他几不可闻地叫了声哥哥。 霍瞿庭想到在游轮上的第一晚,辛荷以为他睡着了,趴在他床边很轻地摸他的脸。 他转过头看到的第一眼,是辛荷好像什么毫不设防的小动物一样的眼神,因为晕船而发白的脸上挂着点笑,被他吓到以后,就拼命地抽手要跑。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他警告辛荷的同时,心里控制不住地邪恶地想,怪不得以前的霍瞿庭会爱他到鬼迷心窍,那张脸加上那种眼神,有让人一秒钟变硬的本事。 辛荷又叫了一声哥哥,这次比刚才清晰,隐隐带着哭腔,鬼使神差似的,霍瞿庭坐在昏暗的灯光里答应了一声:我在这。 辛荷立刻就把他的手抱得更紧了,眼泪从眼角成串地流出来,呜呜咽咽地说很疼,很难受。 一管安眠药下去,霍瞿庭知道他不清醒,可能以为自己在做梦,看他断断续续地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手,在辛荷肩侧轻轻拍了几下。 哥哥。 嗯。 哥哥。 在。 很久,霍瞿庭听见自己梦呓似的问:你后悔吗? 辛荷当然没能回答他。 第八章 下船后好几天,让辛荷惊奇的是霍瞿庭一直没出门,休息够了才开始松散地上班。 辛荷感觉自己每天睡够了,霍瞿庭才开始准备出门,下午还不到他犯困的时候,霍瞿庭就又收工了。 就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又过了一个多月,休息时间要跟工作时间占比相同,辛荷才忍不住去找霍瞿庭。 他在二楼的露台抽烟,辛荷找了好一会儿,午后依然闷热,他手里夹了根烟,身上只松松垮垮穿了件睡袍,甚至系带都没有系牢,露出胸腹和裹覆肌肉的大腿。 辛荷走过去,蹲在他身边说:为什么一直不上班啊,你是不是要破产了? 霍瞿庭不说话,辛荷就低着头抠自己的卫衣袖口,半晌,才又犹犹豫豫地说:都快三个月了,你不是在骗我好玩吧?要不只把信达给我就好了,其他的 霍瞿庭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就掐了剩下的大半支烟,道:快了。 辛荷道:什么快了? 你的东西。霍瞿庭声线寡淡地说,别着急,一直在走程序,我一点没有插手,公示还没结束,这个一完,它们就都是你的了。 辛荷哦了一声,却不由自主有些发愣,在缭绕后快要散尽的烟雾里看霍瞿庭的脸,过了会儿,霍瞿庭突然说:我跟你说过什么? 辛荷想,你跟我说的话可多了,没一句是好听的,你特指哪一句? 但霍瞿庭一直盯着他的眼睛,辛荷竟然很快又明白了。 在船上,霍瞿庭警告他,别再那样看他。 不想再有不愉快,辛荷收回目光,就打算起身走开,但霍瞿庭却抓住了他的手,把他往身边带了一把,抬了抬下巴,示意辛荷坐在他旁边的小沙发上。 拿到信达宏生和百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是要跟他认真聊天的架势,辛荷想了想,老实道:不怎么办还让它原样经营吧,我不懂这些,还是找懂的人来管。 哦辛荷想到什么,你不想再见我,这个我知道,也可以保证,肯定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这次已经很感谢你了,所以这个你可以放心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