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能够解决,但是……”芦屋道满沉吟片刻,带着点歉意道,“陛下方才交付给我一个任务,我打算今晚连夜去解决掉它,然后赶在黎明之前回到你身边,可是我很担心章子,今晚只有你自己一个人的话,能好好入睡吗?” 芦屋道满一边说着这子虚乌有的事情,一边紧紧盯住章子的神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而不出他所料,在听见他今晚要离开后,章子一直微笑的嘴唇绷紧了一霎,温润如黑珍珠的眼睛里出现了本能的抗拒。 啊……这真是太好了。 邪道术士快乐地想着,他曾经在九州乡下游历时,听说过一件事情,一个地主将频频犯错的女仆关入黑暗的小屋内,只给她很少的食水,还疯狂地折磨打骂她,就算是再愚昧的乡民都对地主的行为感到了愤慨,可让人没想到的是,那名女仆竟然还爱上了暴戾的主人,且拼命反驳那些斥骂地主的乡民,认为主人是世上待她最好的人。 其中种种细节不与赘述,芦屋道满初次听闻这件事时亦是深感不可思议,然而等他走过的地方变多、见过的人和事纷繁杂乱,他逐渐意识到,也许女仆的事也不是那么不可想象。 普通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看重的不过是有足够的食物果腹、有充足且安稳的睡眠宽慰精神,其他的都只是附加在其上的添头而已,只要掌握了人这最根本的欲望,就能慢慢地掌控住一个人的全部。 就像是隔海相望的古老唐国用来训练雄鹰的法子一样,想尽办法不让它睡觉,给予它足够的折磨后再让它臣服,这样子训练出来的雄鹰就会对人类百依百顺。 芦屋道满深以为然。 而他甚至不用做得更过分,自小养尊处优的内亲王在这几天他的陪伴下度过了没有任何恐怖侵袭的安稳梦境后,就已经对他亲近了许多,看,现在一听见他要离开,哪怕只是离开一个晚上,她都明显地表达出了不安和抗拒。 但他今天必须得走,这也是从那位天生冷酷暴戾的地主身上的来的灵感,他要提醒她,如果他不在,她将会经历怎样可怕的噩梦,从而放下最后的警惕,想必等他回来,就能得到更为甘美的果实啦! “如果章子不想一个人的话……我将狐狸留给你,如果你遇到危险,我会第一时间赶回来。” 野心勃勃的术士吐出了带着毒液的话语,一脸的“我信任章子,这点小困难肯定不会难倒你的吧?”“实在不行的话还有式神”“难道章子连这点事都做不到吗?” 不知道是哪个细节刺激到了她,章子低着头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殷红的血滴滴答答落在遮盖膝头的袿衣上,她伸手按住胸口,指尖上压出了一点粉红的血色,芦屋道满还来不及伸手去拉,就听见喀嚓一声脆响…… 她使的劲儿有点大,手腕脱臼了。 真是脆弱的琉璃美人啊,芦屋道满心想,尽管不是不知道这种情况的缘由,但还是会为了她脆弱的身体而胆战心惊,不是富贵之家的话还真的供养不起这样的琉璃珍宝呢。 最好用上等的香木建造起一座宅院,用柔软的锦缎和花朵包裹住她,然后把她藏在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哪怕是神鬼都不能看见她,这样的话是不是要用到神隐之法了呢…… 思维飘出去一段距离的术士一边想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支干枯的桃木,随手一掷,桃木落地就盛开大蓬大蓬的鲜艳花朵,一个只有巴掌大的小女孩从桃花中显出身形,她面容精致如人偶,嘴角挂着机械的笑容,朝芦屋道满深深地伏拜一礼后,飞到章子的手腕上,展开双臂抱住皮肤淤青红肿的腕部,身形飞速暗淡消退,等手腕的伤恢复,她也彻底消失了。 那截扔在地上的桃花枝瞬间干枯发黑,里头的青绿化成了焦苦的褐色,生机全无。 芦屋道满捡起这根桃花枝,漫不经心地折断,扔到了庭院里,倾身为章子抹去尖瘦下巴上沾着的血:“一个小小的术法,勉强对这类外伤有点作用。” 章子没有再问那支死去的桃花的事,轻轻摸了摸大狐狸的皮毛:“我遇到危险的话……道满会立即回来?” “当然。”芦屋道满回答得很快,他是想让章子吃点苦头,但不打算让章子真的受伤,况且他并不觉得有谁能在大摇大摆地走进他的地盘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