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色的头发贴着冻的青白的嘴唇,他低声咳嗽着,病态的嫣红吞噬着脸颊,像是下一秒就要被寒风吹倒,但他还是慢吞吞地往外动着脚,骨瘦如柴的手里费劲地拖着…… 一具尸体。 乔昼只能看见少年的大半张脸,还有他手里面朝下拖出了一道血路的成年男性,眼前就一切就恢复了正常。 ……说真的,他还是有点好奇这座木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的。 乔昼这么想着,叹了口气,看来是要回医院了,不然经常看到这种勾人好奇心又不给前因后果的剧情可怎么办。 行动力不一般的乔昼第二天就收拾衣服施施然回了省立第三医院,医院的大部分设备和建筑已经修整完毕,乔昼搬入了单间病房,规规矩矩地换上了条纹病服,乖巧安分地开始做一名合格的病人。 他一向都是这样的,到什么地方就遵守什么地方的规矩。 在学校时好学生,在工作室是好上司,在家是好儿子好弟弟——虽然乔菀可能不怎么同意这个观点,但他真的努力过了,同样的,在医院他也会做一个合格的好病人。 ……或者做一个好医生也不是不行。 没人发现这位新入院的病人脑子里在转什么可怕的想法,乔昼入院没多久就获得了护士和医生们的一致好评,能遇到这样配合省心的病患真的是可遇不可求,尤其是他还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如果不是医生的诊断书放在哪里,谁能想到他居然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 陶医生目前正尝试着和乔昼拉近关系,获得患者的信任是医生开展工作的重要步骤,他每天过来和乔昼聊天,两人互相推荐书目电影,倒也算是融洽,有时候陶医生会偶尔提及关于幻觉的话题,乔昼也会自然大方地将自己看见过的东西告诉他。 “最近的一次?” 在花园里修剪月季的乔昼放下了园艺剪刀。 他的疾病并没有暴力自残倾向,是可以接触利器的,医院鼓励病患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愉悦身心,乔昼就挑选了修剪月季的活儿。 “就是在回来的前一天,在家里,看见了……冰天雪地,木屋,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重病的男孩。”乔昼漫不经心地回答。 陶博生在一边提着水壶,好奇地问:“是冬天的雪景?在我国北方吗?” 乔昼没有隐藏什么:“应该不是,看木屋的样式,比较偏向于西伯利亚那一带的木刻楞。” 陶博生露出了点沉思的神色,乔昼知道他脑子里一定在转有关的理论依据,试图将这个场景和他曾经经历过的什么联系起来,以找到它会出现的原因:“你以前去过西伯利亚?” “去过一次。” “印象深刻?喜欢那里的景色吗?”乔昼一听就知道他想问什么,平淡地回答,“算不上喜欢,印象深刻倒是真的,因为太冷了。” 陶博生笑起来,颇有同感地点头:“是啊,我上次去的时候还是春天呢,冰天雪地的,家家都在猫冬,那雪大的,一天不铲就能把门从头到脚堵上……你看见的那个男孩,他在干什么?” 乔昼握着园艺剪刀,剪去一根树枝,睫毛一抬,神情毫无异样:“他在拖柴火。” “柴火……”陶博生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冰天雪地是潜意识里构造出来的生存绝境,小木屋是绝境里摇摇欲坠的避难所,男孩象征着乔昼本人吗?为什么是重病的状态呢?他觉得自己的状况很不好?柴火的意思是必要的生存物资?砍柴……就是说他在努力维持健康的生活状态? 如果这是一副心里自画像的话,那乔昼的心里状况可不太妙啊。 不过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推测,并不能作为诊断的依据,陶博生很快把这个猜测压了下去,开始勤勤恳恳地帮乔昼的月季浇水。 乔昼甚至没有抬头,就知道陶博生此刻大概想的是什么,其实他还是觉得自己可健康可正常了,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