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厢。 桑洱趴在谢持风的背上,云雾遮蔽了他们身下不断后退的风景。很快,两人就回到了昭阳宗,青竹峰。 谢持风背着她,走过昏黑的山间石道,将她送回了洞府。 这是谢持风第一次走进桑洱的房间。出乎意料,这是一个布置非常简单的地方,修炼的地方放了一张寒玉床,一个丹炉,还有放满一整个柜子的丹药材料、杂书卷轴。用屏风隔开的寝殿里,则摆了一张床、衣柜、一张梳妆台。 桑洱在躺椅坐下:“持风,你去那个柜子左数第四格抽屉里,帮我拿一种凝血草,泡进热水里给我喝。” 谢持风收回目光,道了声“好”,很快就捧了一杯茶过来了。桑洱捧在手里,吹了吹,仰头喝了。 谢持风坐在躺椅旁的凳子上,等她喝完,问:“感觉如何?” “苦是有点苦,但喝了会舒服一点,接下来就等我师父来看看吧。” “杯子给我吧。”谢持风低声说,接过她喝空的杯子。抬眸看她,抿了抿唇,说:“桑师姐,今晚的事,我很抱歉。” 桑洱一愣。没想到谢持风会向她道歉。 谢持风修长的指骨无声捏紧了杯子,眼神晦暗:“本来答应要和你逛庙会的,但我……” 桑洱一笑:“没关系的。我能理解,你当时那么着急,肯定是遇到急事,所以来不及解释了吧。” 毕竟是看见了疑似老婆的身影,不冷静才是人之常情——桑洱腹诽。 谢持风盯着她毫无芥蒂的笑容,反而怔愣了一下:“你……不生我的气吗?” 桑洱摇头,语气温柔:“你再去帮我倒一杯茶吧。” 谢持风微微松了口气,道:“好。” 在这个时候,他还不明白——如果一个人可以轻易说出“没关系”,没有愤怒和嫉妒,只能说明她不在意。 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倾注了感情,是没法不介意被人忽视、被人丢下这种事的。 桑洱抿了一口茶,见他神色郁郁,就没再提沉重的话题,说了点别的,又道:“说起来,你以后还是别再生疏地喊我‘桑师姐’了,直接叫我全名吧。反正我们年龄也不相上下,我……” 就在这时,洞府外传来了脚步声和“笃笃”的敲门声:“桑洱,你回来了吗?” 是郸弘深不爽的声音。 看来,他带着莲山真人来了。 “你躺着吧。”谢持风也听见了,起身:“既然你师父来了,我就走了。” 桑洱点头:“嗯,你回去休息吧,晚安。” 谢持风推开了门。在那逐渐扩大的门缝里,看见了郸弘深黑着的脸。 与之对望,谢持风的眼中无声地掠过几分阴翳。忽然站定,以只有桑洱和郸弘深可以听见的音量,轻轻地说:“晚安了——桑洱。” 随后,他就与一动不动的郸弘深擦肩而过,大步离去了。 莲山真人亲自来看了桑洱的伤势,按理说,一个金丹修士疗伤速度应该会更快,眼下境况不太正常。不过,莲山真人给桑洱探脉,也探不出异常之处,只能作罢。 之后的大半个月,桑洱随着他一起打坐修炼。在莲山散人的监督下,她终于彻底治好伤势。 转眼就到了一个月后,谢持风的生辰。 第14章 这一个月,天天在莲山真人旁边打坐,桑洱坐得腿关节都快生锈了。她是喜欢修炼,但对天天憋在洞府里、没有任何课间休息的修炼模式还是敬谢不敏的。这感觉就好比被家长押着连续上了一个月补习班,周末也充公,大写的苦逼。 所以,在出关之后,桑洱就和莲山真人提出她可以下山执行除祟任务了。 莲山真人顾忌自家徒弟身体初愈,再说,眼下也还没弄清楚为何大家都用同一种运转灵力的方式来修复内伤,桑洱的速度却比其他弟子慢。所以,他给桑洱分派了一个比较简单的除祟任务,用以复健。唯一的缺点就是起行急,后天就要出发,恰好与谢持风的生日错开了。 出发前三日,桑洱抽空独自下了山,前往天蚕都的那家裁缝铺结清了生日礼物的尾款,从掌柜的手中接过一个沉甸甸的缎面锦盒。 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