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熟悉的身影,桑洱猛地停住了步伐。 ——那是她以前挖掘的小菜园。 桑洱在这座宫殿里挖的第一块小菜园,位于伶舟的寝殿后面。前面那块菜地,是她后来挖的,本来准备开春之后,在这里多种一点碧殊草。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江折夜在一个大雪天出现了。 桑洱没等到下一个春天,就离开了行止山。 本来以为,按照这座宫殿疏于打理的状况,这片小菜地应该早已荒芜。没想到,上面居然种满了碧殊草,看得出来,是被人用心地照顾着的。 伶舟蹲在碧殊草旁,沉默又专心地给它们清着杂草。衣角铺在地上,弄脏了,他也不在意。白皙有力的指关节穿梭在碧殊草上,能看到他的手腕上,有一个血红色的弯月印痕。 他的印子,果然也没消。 清理完杂草,给碧殊草浇了水,伶舟才将小铲子、小水桶等工具放到了旁边去。 小菜园旁有一个池子,伶舟起身,在石栏上坐下,望着这一地的碧殊草,仿佛发了一会儿呆。忽然,他弯下腰,小心地摘了一朵碧殊草的花,放进了嘴里。 桑洱怔然,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没看错吧,伶舟居然在吃碧殊草的花? 他不是说了这东西很难吃的吗?之前,她只见他吃过两次,都是一放进嘴里,就立刻嫌恶地吐了出来。 但现在,他却仿佛在品尝什么珍贵佳肴,细嚼慢咽,不见一点勉强之色。 桑洱藏在树丛后,一直看着。她看到伶舟吃完碧殊草,擦干净了手指,就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布包,从中滑出了一只金镯子。 拜之前的幻境,桑洱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金镯子,正是她在云中城被偷走的那一个。 她被偷走的镯子……为什么会在伶舟手里? 难道是碰巧?同款? 背对着斜阳,伶舟用手帕珍惜地擦了擦镯身,握在手心,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将它包了回去,塞回了衣服里。 “……” 直到伶舟离开了,草丛后面的桑洱才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心思有点儿复杂地望着那片小菜园。 这一幕,仿佛在她心头留下了一些沉甸甸的东西。 桑洱想知道那镯子是怎么回事。 很快,她就找到了一个机会。 之后的两天,裴渡和伶舟都神龙见首不见尾。 宓银在炼丹房里炼法器。作为她新收的小跟班,桑洱自然也要给她打下手。 十几年了,宓银的性格一直没怎么变过。桑洱一向都很喜欢她。 就算她换了一具身体,又故意改掉了一些过去的习惯,也还是和宓银相处得很好。 这天中午,丹药房里,宓银让桑洱帮她捣碎一些材料。 桑洱干完活儿,得了空闲,就坐到一旁,喀嚓咔嚓地吃起了炒栗子。 宓银托腮,坐在丹炉前守着火候。思绪放空了片刻,不知不觉地,她的目光就落到了桑洱身上,有点出神。 这只妖怪,跟桑桑姐姐是同族。因为太弱小了,很容易被吃掉,所以,在外面不多见。这十几年间,她也就零星见过几只。 当然,不管见到多少,宓银也很清楚,她们不是桑桑姐姐。 但不知为何,这一次,她捡回来的这只小妖怪,却给了宓银不一样的感受。 她们相处的时间明明不长,宓银却感到格外投契和愉快。恍惚间,还有了一种安心又怀念的熟悉感,就像她们已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