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汉白玉石雕琢而成的兔子在卫韫玉掌心放着,祁陨踉跄走近,指尖微颤从卫韫玉手中拿起这只兔子。 他低眸细细打量,指腹不住摩挲。 时隔九年,这是他头一次见到这白玉兔。 九年前,十三岁的少年郎在无数个夜里的烛火下拿着雕刻工具一点一点将它铸成。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一个玉石缺口,再没有谁比祁陨熟悉了。 这只兔子,是他赠给卫韫玉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礼物。 祁陨抿唇阖眼,将那只兔子紧紧握在掌心。 瞬息后,掀开眼帘望向卫韫玉,沉声道:“这兔子是在下昔年赠与令姐的心爱之物,如今她……她已离世,便物归原主,由我珍藏可好?” 这番话是问询之语不假,可言语之间,却是不容反驳。 这汉白玉所制的兔子,是祁陨和卫韫玉仅剩的牵绊,他当然要收归己手。 卫韫玉听罢他的话,有些不舍的看了眼那白玉兔,终究还是应了句:“好。”本就是祁陨的物件,物归原主自是应该。 “多谢。”祁陨拱手道谢,将那白玉兔收进怀中。 这谢,既是谢她将卫韫玉的遗物还给自己,也是谢她出手相救。 卫韫玉看他神色,瞧出他此刻难得的温和,察觉他身上的戾气比之平常消弭了不少,心中微一犹疑,开口问道:“殿下如今腿疾已愈,可有想过日后如何?” 她话落后,内室分外寂静。 祁陨久久未曾开口回话,卫韫玉看他脸色,猜不出他究竟是何心思。 他不肯开口,她便只能再问。 “金銮殿上那位如今坐拥江山未得报应,殿下难得当真甘心就此沉寂东躲西藏保全性命?”卫韫玉记忆中的祁陨,是西北桀骜的孤狼苍鹰,断然不可能忍辱偷生。 祁陨方才神色难辨,是因为那只白玉兔勾起了他从前的回忆,他沉于其中即使听到了身旁人的话语,也无心回应。 可卫韫玉提及祁湮,却让他瞬时回神。 “甘心?如何能甘心?”祁陨冷笑反问。 “既然不甘心,那当如何?”卫韫玉追问。 祁陨回望卫韫玉,眉眼尽带寒霜。 他说:“如何?自然是要长安作孽之人,血债血偿。” 这话一出,卫韫玉心头大石头陡然落下。 她实在是怕祁陨时隔多年早被塞北风雪磨灭一腔热血,甘心就这样忍下昔日种种屈辱不公。幸好,幸好他未曾如此。 作者有话说: 今天寝室有活动,回来的晚了,所以更的比较少,明天多更新补上今天的量 第14章 祁陨有要长安作孽之人血债血偿之心,卫韫玉的谋划才能有用处。 在卫韫玉听来,祁陨口中的血债血偿是为流放西北意欲凌迟之仇要祁湮付出代价。而祁陨的话,却意不在此。流放也好凌迟也罢,他心中早有预料,不过是争权夺位的算计罢了。 所谓血债血偿,是祁陨要祁湮为卫韫玉的死赎罪。 他眼帘低垂,几瞬后压下眸中阴翳,恢复温和神色,抬眸道:“这几日来,劳姑娘照料,前些时日不知姑娘是女子,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眼下我腿疾未愈,尚需修养段时日,往日不知姑娘是女子也便罢了,如今既已知晓,实在不便让姑娘贴身照料,劳烦姑娘前去城中西街寻一个挂着陈记二字的面摊铺子,请那位铺子摊主来一趟。” 陈记面铺?那不是卫韫玉这几日来买面条的铺子吗? 她刚一想到这茬,祁陨便已跟着说道:“应当便是姑娘你头一日买面条的铺子。” 卫韫玉自打察觉到面摊摊主不对劲后,便再也没有去买过面条,只是买了些吃食在院子里自己凑合做着。之后她也没有再出过小院,自然没有再和那摊主打过交道。 其实早在第一日到这小院时,祁陨便已从卫韫玉带来的那碗面中同那摊主接上头。 摊主在面碗上刻了旧时西北军中只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