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直接道:“几位不是亲戚串门吗,给绣品做什么。” 这话一说,场面立刻僵硬下来。 亲戚串门?给绣品做什么? 这是什么话啊。 宣家大姐立刻道:“纪彬,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是你喊我们过来做活的啊。” 纪彬淡淡道:“我是让岳母过来看看,岳母没来,你们来了算怎么回事?” 上次就是太给脸了,才让她们有得寸进尺的想法。 过来做活就做活,大家都是平等的。 你们一过来就目指气使,还以为引娘是以前好欺负的小姑娘? 以为你们吓几句,她就帮你们说话? 引娘以后还要在纪滦村生活,真帮了你们,她以后如何立足? 这些事宣大姐,宣二嫂,四嫂比他懂。 偏偏做出这种事,那是不懂事吗?那分明是不在乎引娘的处境。 纪彬这话一说,谁不明白他是故意的。 可堰河村的人心虚,当然不好说话。 其他人其实刚刚还劝了引娘的娘家人,可是她们嘴里口口声声说,纪滦村的人都靠她们妹妹妹夫赚零花,骂几句怎么了。 不是她们三个,其实双方也骂不起来。 场面瞬间冷下来,唯独引娘在纪彬身后坐着,莫名觉得还挺自在的。 可是刚刚维护引娘的人就没那么端着了,他们几人窃窃私语,不时低笑几声,让宣大姐几人羞得面红耳赤。 纪彬跟引娘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维护自己人?! 他们就是白眼狼! 宣二嫂刚要开口,眼角余光看到宣老娘领着宣三姐,还有裁缝李家过来,赶紧闭嘴装鹌鹑。 宣老娘远远就笑道:“我提前去了县城一趟,没来晚吧?” 纪彬跟引娘已经迎上去,帮宣老娘拿东西,请她坐下喝茶。 见这位老太太来了,里长才停止看好戏,跟宣老娘寒暄两句,就让不相干的人一起离开。 一时间,纪彬家院子里,就剩下堰河村的几人,还有宣家人,气氛变得格外尴尬。 堰河村那几个人直接告辞,看着气氛也不像有活可做的样子。 下次再来好好赔不是,这会还是把院子留给宣家人吧,省得闹起来难看。 纪彬也没留他们,毕竟接下来的事,外人看了确实不好。 等宣老娘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气得手都在抖,直接把宣大姐,宣二嫂,宣四嫂喊到厅堂,直接把门一关。 但小小的木门怎么隔绝声音,院子里都能听到宣老娘的骂声跟这几人的哭泣。 引娘刚想去看,就被纪彬按着坐下,听就行了,不用管他们。 纪彬给院子里的宣三姐,还有李裁缝倒茶,就当什么也没听到,笑着问候。 这宣三姐就是嫁到邑伊县那位,嫁给一个姓万的秀才,听说春试万秀才也去了,但见宣三姐的模样,应该是考的不好,纪彬当然不多问。 另一个李裁缝倒是头一次见,不过纪彬知道,引娘过年的新衣都是这位裁剪的,手头的功夫极好,听说刺绣也不错。 宣老娘特意绕远路带着两位过来,应该是想着一起做活。 纪彬把放在库房的点心拿过来,放到石桌上让大家自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好像厅堂里的哭泣声不存在一样。 他的态度倒是让院子的人放松许多。 就连宣三姐的态度都柔和些,主动安慰引娘:“不要理她们三个,整个酸这两句,说那个两声,自己过得不好,就想让大家都过不好。” 引娘摇头:“没事,我不放在心上。” 年龄稍大的李裁缝倒是笑:“你不放在心上,别人放心上。” 这显然是在调侃纪彬。 不过纪彬的做法大家都看在眼里。 明显比引娘更不高兴。 这话一说,院子里气氛更缓和了,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甚至起身一齐去厨房做午饭。 至于厅堂里的声音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厨房都是女子,纪彬就在外面挑挑水,劈劈柴,凡是有力气活的他都做,就连剁肉都不让引娘沾手。 宣三姐看着,叹气道:“你如今过的倒是比我好。” 因着李裁缝不算外人,她跟宣老娘关系一向好,宣三姐也不藏着,聊起自家的事。 她家相公万秀才,如今三十三岁,这次第二次去春试。 去之前信心满满,拿了家中仅剩的银两,提前两个月进京赶考。 二月上旬春试,二月末放榜。 现在人虽然还没回来,但信已经回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