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彬连忙去看,只见阳光下邓家兄弟露出久违地笑脸,小心翼翼地跟大家一起卸货。 见纪彬来了,邓杉立刻看过来。 但他自己结巴,只好让大哥帮忙说话。 邓家大哥惊喜道:“东家,你来了。” 这邓家人怎么也喊东家了。 邓杉大哥继续道:“我们这次带了五百个坛子,还有五百粉瓶,五百白瓶,您看看?” 十一天? 一千五百个坛子? 虽说前面那一千个坛子比较好做,但按照邓家烧窑的规模,至少要三批吧?也就是十五天左右。 后面的还要二次烧制,也要个十天左右? 这怎么就做好了。 邓家二哥补充:“我们回去之后,邓杉想出方法,临时改变烧制方法,现在一次就可以烧七百陶器,所以十天里,甚至还能多做出许多。” “这也很难了。”纪彬感叹。 毕竟烧制当中,肯定还会有坏的,有残次品。 就算改进了烧制方法,能直接翻倍,还是很夸张啊。 纪彬看着这些坛子,只觉得邓杉的工艺似乎又进步了。 有这样的合作伙伴,可真是省心啊。 自己一次信任,竟然能有这么好的结果。 这陶器线条流畅,一看就是好坛子。 而旁边的彩陶也有意思,乳白色跟胭脂色,基本需要低温慢烤。 这十天里想把两种都做出来,还要合理安排工序,否则时间肯定赶不上。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邓杉制陶的手艺,绝对不一般。 要知道单单酒坛的做法,都需要六道工序,更不用说彩陶烧制了。 他们在外面说话,里长也走了出来,笑得合不拢嘴:“好事啊,我们的酒都做好了只等着瓶子,现在瓶子也来了,七月初一,就能用春安城来的太平车拉走。” 上次欠了陈掌柜家五百斤酒,还有平老板定下来的三千斤。 现在陈掌柜的酒可以还清,平老板的酒还一千斤! 里长总觉得,明明是在赚钱,但他们酿酒坊就跟还账一样慌张。 而邓家兄弟,也终于拿到自己的酬劳。 毕竟这次没翻车! 没翻车! 五文钱的五百酒坛,加上七十文的一千彩陶坛,减去之前定金跟纪彬借的钱,一共赚了七万零五百文!!! 也就是三十五两二钱,还多个一百文! 在家的时候,邓家兄弟跟嫂子们都不敢算账。 一个是他们算不明白,另一个是算有什么用,做不出来那都不是自己的。 如果说之前那二十天,是日夜赶工,做得极其辛苦。 那这十天,就是拼命。 只有这两个字,拼命。 就连邓家大哥十三岁的儿子都在拼命。 邓家二哥四五岁小姑娘都在帮忙搬东西。 他们不知道自己那十天怎么熬过来的。 一天睡一个时辰,吃东西只吃饼跟凉水,制泥,拉坯,装饰,填泥,烧制,磨光。 醒来都是这些事,醒来就是干活。 不仅他们三兄弟干,还有两个嫂子也是在做,不管多累,咬着牙也做完。 这中间还不能出错,稍微出错,那就交不成了。 其实纪彬没有给他们这么大压力,只让他们下个月做好就行。 毕竟这东西催是催不来的。 可邓家人却憋口气在心里,也许是村里人冷嘲热讽,也许是邓大嫂娘家人追到家里笑话。 不管哪一种,都让他们咬牙做完,心里那股气直到刚刚平安交货才松下来。 说实话,让他们再来十天这样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