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敲打几句,里长家已然知晓他的意思。 里长暗叹一声,跟纪彬说话更恭敬了:“酸果酒刚开始卖,就如此受欢迎。我如今是明白,为什么你要人放开了收酸果酒,还真是厉害。” 这话说完,纪彬又笑,神色悠然许多:“是了,确实还算厉害。这酒的买卖也不是那么容易做,毕竟那么多老板,那么多酒家,若是处理不好,咱们纪滦村就不得安生了。” “幸好我家引娘处理得当,否则不定闹出什么事。” 纪彬很少这样讲话,他一直都会给众人留面子,若是有什么好事,也会说这是大家的功劳。 可如今一句我家引娘处理得当,不就是暗指你家处理不好? 一大把年纪的里长了不去处理麻烦,反而让小姑娘站出来,这是什么道理? 想到引娘因为里长争利差点受伤,纪彬可没那么好脾气了。 里长此时只能称是。 毕竟纪彬手里拿着自己小儿子买卖粮食吃钱的把柄,那些客人们又只认纪彬。 纪彬只出现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把意思传达明白了。 那就是酿酒坊离了里长一家是行的,但离了他纪彬,绝对不行。 这样的纪彬让里长家两个儿子一惊,他们见到纪彬的时候,他从来都是温和的,对什么都不爱过问。 可随便几句都能打到痛点。 不仅如此,他身上的气势隐隐有些吓人,仿若见到知县老爷一般。 他们见过最大的官就是知县老爷了,也只能这么对比。 敲打之后,纪彬又笑,仿佛刚刚什么都没说,笑着道:“这次的酸果酒确实很受欢迎,你们猜猜我签了多少订单。” 提到酸果酒订单,大家脸色缓和,立刻看过来。 柴力是知晓的,纪彬问包达:“包兄,你猜猜有多少。” 包达思索片刻:“我猜五万斤?” 包达当货郎的时候,去过许多地方,春安城的繁华他也是见识过的,这个数量对乡下来说可能很多,但对春安城却并不夸张。 五万?! 这怎么可能?! 里长大儿子惊呼:“怎么可能?五万斤啊?” 纪彬看看里长还有里长小儿子。 里长也迟疑:“不会有五万斤吧,方才六七个酒肆老板,也才订了七千斤。” 而且这个数量在他们看来已经非常多了。 里长小儿子更是道:“对,你不过去了春安城一趟,怎么签下那么多订单。” 算起来,纪彬这次也就出门不到十天的时间,路上都要用掉六天,三四天里能签多少契约? 他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在跟人谈生意吧。 纪彬笑:“确实没有五万斤。” “而是十三万斤。”纪彬把誊抄过的订单拿出来,原件在他手里,此时给的,是引娘抄了一遍的。 里长他们立刻看过来,十三万斤?! 这怎么可能? 销量能有这么大吗? 而且他们怎么来得及交货!时间根本不够啊! 众人立刻看向纪彬,里长忽然意识到,他想跟纪彬抢酿酒坊的决定权,这个想法仅仅刚起来,现在已经被自己掐灭了。 不是因为这些订单,也不是因为纪彬刚刚说的话。 而且大家已经习惯了,出现问题第一个想求助纪彬,想让纪彬拿主意。 不仅是他家儿子,连他也是如此。 这种情况下,他还怎么抢酿酒坊。 这几天被蜂拥而至买酒的人膨胀后的心,此时瞬间消失。 里长也是活了那么久的人,纵然一时糊涂,现在已经醒悟了。 六七千斤的订单,十几个人围着追捧,都能让他迷失,迷的找不到自己。 可纪彬怀揣十几万的契约,却不动声色。 怪不得人家想跟纪彬谈生意,如果是自己的话,他也愿意跟纪彬谈。 这十三万斤的订单被他们传看,确定是真的。 里长深吸口气,认真道:“东家,这十三万的契约要如何做?咱们就算过年都赶工也来不及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