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五匹马儿,如今都有自己的马棚,养得可太好了。 纪彬见引娘担心得很,故意逗她:“担心你相公吗?” 引娘看他,还是一脸着急。 “放心,你相公不做坑蒙拐骗的事,不用担心。”纪彬笑着道,“相信我吗?” 引娘只好道:“相信你。” “相信谁?”纪彬又问。 引娘叹口气:“相信我相公。” 纪彬听此,这才朝引娘挥手,走到门口后带着外面的柴力陈乙离开。 燕芷游安慰引娘道:“没事的,纪彬不是早就有准备了吗。” 确实早有准备,否则纪彬不会这样轻松。 在知道按察使火速到了宿勤郡,然后又去了宿勤郡下面许多地方,最后只剩下邑伊县。 而邑伊县种棉花又挺出名的,肯定会过来。 王知县那边却不敢有动静,毕竟按察使的名声太响亮了,从十月十二,一直到十月十九,这七八天里,不管到哪能把人的家底扒干净。 无论审问的人去了哪,见了谁,全都一清二楚,这是一天两天摸清楚的? 谁都知道不可能啊。 王知县只怕自己去给纪彬送消息,反而害了他,只能尽量在按察使面前给他打圆场。 但王知县也不知道纪彬把棉花卖了多少钱,细细想来,他从未说过啊,一句价钱的事都没透露过。 要是买低了还好说,但要是也卖六千文一两? 整个邑伊县都完蛋了! 可谁又能想到朝廷突然查这件事,所有人都是措手不及啊。 现在整个宿勤郡的棉花都运到了江南,其实银钱还没送回来,所有按察使只是抓了人,除了领头的宿勤郡周家被查抄之外,剩下一概党羽只是送入监牢。 但是纪彬不一样啊! 纪彬去年也卖棉花了! 不会跟宿勤郡周家一样吧? 在大家慌乱的时候,纪彬骑马到了县衙,离县衙还有百步,就有兵士示意他们下马,柴力陈乙留下,唯独纪彬进门接受审问。 纪彬进门后,只见县衙附近多了七八十兵士,看兵甲应该是宿勤郡兵士跟邑伊县兵士都有。 到了县衙的理事厅,这里最上头坐着头戴纱帽,身穿赤衣的按察使,腰间还别着尚方宝剑,下面一左一右坐着王知县,另一位则是本地的指挥使。 其他主簿等人则在各自长官身后,门口还有三四个戒备森严的护卫。 这几个护卫瞧着就是精兵强将,定然是跟着按察使从汴京而来的。 纪彬进门后拜会众人,因为南军国不兴跪拜,只要礼数到了就可。 那按察使五十三岁,目如点漆,一双眼睛盯着人看,心里素质差些的都不用说,直接就能全招了。 这种气质也只有在慎刑司待久了的人,才能有如此的气势。 纪彬到了之后,并未让他坐下,只是站着回话。 按察使饶有兴趣地看了看纪彬,他是圣人钦点的宿勤郡按察使,办理此案已经有段时日,宿勤郡其他人在他面前如白纸一张,倒是纪彬有些意思。 而且最后意思的是,他家的棉价。 按察使也不废话,直接道:“你家棉花售价几何。” 这是他问过许多人的问题,那些人的回答全都是六千文,问他们什么,自然是宿勤郡周家一起定价。 纪彬却答道:“两千文一两。” 按察使不动声色:“为何如此定价。” 这个问题同样问过许多人,回答则是宿勤郡周家这么定,再问棉花那么多,为什么要订高价,全都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 为的无非就是敛不义之财。 纪彬这里显然不同。 纪彬道:“今年种棉的人多,棉花丰收,若是按照正常市场价来说,应该是一千二百文到两千文之间。因我家是头一茬,所以按了最高价卖,若是再晚些的,价格会逐渐降低。” “可如今的市场价是六千文,还是宿勤郡商议好的价格,你为何不按这个售卖。卖到江南的,也是这个价格?” 纪彬继续答:“那是宿勤郡周家所谓的市场价,我们邑伊县怎会如此,宿勤郡周家招揽人去定价,我们邑伊县的棉农都没有去。” “不论是本地还是江南,全都是两千文,绝无更改。” 说到这,王知县反应过来。 对啊,去年纪彬去了宿勤郡商议棉价,今年根本就没过去啊,顶多去了趟春安城,然后迅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