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众人能想象得到他心中的自责。 吴氏既心疼长子一家,也心疼这个身世怜人的学生,忍不住再度哽咽。 宋岩则皱眉喝道:“你又何错之有?昨日汝行事,有谋有断,周密无缺,并无错处。 再者,终归到底,是你大兄执政之路与新党迥异,若非如此,谁也不能一手遮天。” 贾琮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他也明白,若无他昨日之事,宋岩长子纵然迁官,也绝不会迁往流放之地为官。 这个时代的琼州,可不是后世的旅游胜地啊! 虽不似秦汉时瘴气毒虫纵横,可是只那终年炎热的气候,就能要人半条命。 再加上每年台风肆虐,一年里倒有八个月都随时有可能有台风登陆…… 要知道,宋岩长子、宋华生父宋先,今年早过了知天命之年哪…… 贾琮好似心头在滴血。 他从不怕别人对他不好,却怕别人对他太好,让他无法报答。 如今却连一丝报答还没有,反而连累了先生之子…… 好一个宁则臣啊! 为了维护他的权威不动摇,出手便是如此狠辣! 他暂时动不得勋贵,就先拿贾琮的大靠山宋岩来开刀。 这才叫狠辣果决。 这一刀,堪称雷霆一击,不但会重新树立他的无上权威,也让贾琮知道了什么叫痛。 更让贾琮明白过来,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今日始知,权柄之重矣。 看着贾琮木然痛楚的表情,心底仁厚的宋华到底忍不住了,小声解释道:“小师叔,祖父大人已经决定,让父亲抱病致仕了。 父亲身体原本就不好,前些年便有致仕之心,只是朝廷一直不准。 如今致仕,不过从了夙愿,不值当什么的。 断不会遂了歹人之愿……” 贾琮闻言,愕然抬起头,看了眼宋华,又看向宋岩。 见到贾琮这幅表情,还有脸上的泪未干,宋岩这等老夫子都笑了起来,道:“清臣啊,莫非你还认为,为师是那等食古不化的迂腐书生吗? 我辈虽须遵儒礼行事,但亦当知世事之难,朝堂之事更难的道理。 若是不知变通之法,在朝堂上,是断然无法立足的。 再者,正如你之前曾说的那般,实践,是检验大道的唯一标准。 新法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暂且看看也好。” 贾琮闻言,罕见的在宋岩吴氏面前露出小儿姿态,抓了抓头发,一双俊秀的眼睛眨啊眨,目光满是茫然之色,犹自在混乱中…… 那您老人家刚才是…… 在涮弟子顽咩? 他本就极清秀,再做此姿态,真把吴氏稀罕到骨子里去了。 老太太起身走来,将贾琮从地上拉起,怜爱的用帕子给他擦去脸上的泪,哄道:“真真是可怜见的,这么大点孩子,就受了那么些委屈。 往日里总是小心谨慎,唯恐做差一步,连哭也不敢哭一声,今日可见是痛到了深处…… 都是老爷的不是,他怕你这两天太得意了去,便想借这个机会,让你再长些见识阅历,还说太早得志不是好事……” 贾琮先被吴氏的慈爱感动的有些不自在,直到最后听罢,才明白宋岩的用心良苦,愈发大受感动。 贾琮谢过吴氏后,整了整衣冠,大礼拜道:“琮何德何能,能得恩师、师娘如此厚爱! 唯以今日之事为诫,不骄不躁,不轻狂自满,方不辜负恩师与师娘一片良苦慈心。”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