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韩涛应下后,见贾琮没有再与外面那些士子多言,径自走向马匹,便忙跟了上去。 众人见贾琮面色淡然,却隐隐拒人于外,又有悍勇亲兵护从,也不敢靠前。 贾琮翻身上马后,方面浮微笑,还是没有多言,只与众人一拱手后,在亲兵和锦衣力士的护随下,离了这九重烟雨楼,出了平康坊。 …… 入夜时分。 午门东南,皇城内阁。 宁则臣看着手中的纸笺,面色隐隐微妙。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何等桀骜狂妄! 却又力透胸臆,直指脊梁。 凛然风骨,可另鬼神变色。 刚韧之坚,气势之壮,世间几人可敌? 可杀,不可辱也! 生性从来刚烈的宁则臣,这一时对此子产生了浓浓的认同感。 尽管,其有一子,亡于人手。 一旁处,次辅林清河看着宁则臣眼中激赞的神色,不由有些无语。 他道:“元辅,此子所行,实在有些……偏激了。” “偏激?” 宁则臣眸眼未转,还是盯着纸笺上的那首五绝,冷笑道:“大丈夫行事,宁可过犹不及,焉能畏首畏尾?” 林清河苦笑一声,道:“纵然他为天子亲军头目,需要做一个孤臣,可是……皇四子乃……” “源吉,此事非人臣所能言。” 宁则臣打断了林清河之言,又道:“你们要做些准备了,明日朝会,必有人攻讦此子。” 吴琦川奇道:“元辅,我等做什么准备?难不成还要护着那猖狂小儿?” 宁则臣面色木然,仰头望天。 正这时,就见一侍者悄然而来,躬身通秉道:“禀相公,内史省起居舍人命奴婢通告诸位相公,陛下于仁智殿内接见了新任锦衣亲军指挥使,并赐天子剑以示嘉赞。” 吴琦川:“……” 林清河:“……”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宁则臣哪里是让他们护那小子,何其荒谬,是让他们护着那些不明真相的御史而已。 …… 皇城武成阁西,仁智殿。 贾琮自平康坊出,便递了牌子,入宫觐见。 锦衣亲军指挥使,是少数几个能直入皇城,递牌求见的大员。 寻常六部尚书,都不能“越级上访”。 将今日之事,乃至起因都说了遍,甚至连私心都未隐瞒,贾琮得到了崇康帝之嘉赞。 当其说出“锦衣亲军乃天子亲军,而非皇子亲军”时,连戴权都能明显发现,崇康帝心中之喜悦。 坦然、果敢、直率、干练,还有最重要的忠诚。 有此五样,想让人不喜欢都难。 崇康帝看着面色恭敬而又淡然的贾琮,若有所思道:“看来纵然出身贵门,儿时多些磨砺也是好事。没有当初那些苦楚,也磨砺不出你这把锋利刚硬的宝剑来。”话音一转,又问道:“贾琮,你说说看,石守义一案,接下来该如何进行?” 贾琮闻言,想了想,摇头道:“陛下,臣不知。” 崇康帝眼中闪过一抹讥讽,道:“是不知,还是不敢?” 贾琮摇头道:“当真不知,臣人都抓了,并不曾有何不敢。石守义触犯国法,该抓就抓,而后按律行事,若当杀就杀……至于接下来,是不是抓工部尚书石川……臣确实不知。” 崇康帝闻言,以他的城府,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本意只是想问贾琮该怎么处置石守义,连他也只准备着狠狠敲打一番石川,震慑新党。 结果贾琮所谓的不知,却是不知该不该抓石川…… 真要让贾琮带着锦衣亲军抓了工部尚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