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功夫,你家哥儿的爵位倒比我家老爷还高几筹!” 理国公夫人刘氏也道:“可不是嘛,我家老爷也是这般说。他说,开国功臣一脉困境已久。上一辈还有府上的国公爷撑着,勉强还能维持些体面。可到了他们这一辈……原本以为开国功臣再无出头之日,只能渐渐除爵消亡。最可气的是,各家子弟整日抱着祖宗功名,醉生梦死的度日,不成体统。却不想,贵家府上竟又出了冠军侯这样的英武少年!不是我恭维太夫人,汝家气运着实旺盛!代代皆有英杰出,让我等几个国公府,好生羡慕!” 齐国公府、治国公府、修国公府、缮国公府的诰命,也纷纷附和起来。 她们这般,倒未必是在讨贾母的欢心高兴,更有可能,是在让堂下站立之人高兴。 不过,到底是在夸赞贾家,贾母面上的悲怒之色收敛了一些,对堂下二人道:“还不快见过诸位诰命夫人?” 宝玉乖巧懂事,中规中矩的一一与诸家诰命行礼。 贾琮却只微微颔首示意,就这,对方也要起身还礼,以示恭敬。 正如贾政之前所言,国礼大于家礼,更何况她们与贾家还并非一家人。 哪里当得起一位一等武侯的见礼? 看到这一幕,贾母、王夫人和薛姨妈的面色都微微变了变。 这一区别,让她们心里都不大得劲…… 在她们看来,嫡子出身如宝似玉的宝玉,怎么也不该低贾琮一头才是。 等宝玉见礼罢,贾母就赶紧将他招到身边,怜爱的摩挲了下,问道:“可见到你琏二哥哥了?” 宝玉点了点头,又难过的低下头去。 对于贾琏之死,他确实有些感伤难过,不过也只是如此了…… 贾母落泪对众人道:“这么些个孙子,除了宝玉,便属对琏儿最心疼,却不想他这年纪轻轻的,竟遭了这样的劫难……” 众人忙劝慰了一阵,贾琮听的无味,正想告辞,却听保龄侯夫人朱氏道:“老祖宗,先别忙着难受了,还有一桩大事哩!这琏儿走的太早,连条血脉也没留下,竟连个摔盆的人也无。往后年节日里,也没人烧纸请魂,总不能让他做孤魂野鬼罢?还是想着在族里选个嗣子过继到他名下,也让他有个后哇!再者凤姐儿有个孩子守着,也不用干熬了。” 贾母闻言,皱起白眉来,看向一旁王夫人,可王夫人也拿不准主意。 过继承嗣可不是一件小事,里面涉及的门道多了去了。 选多大的人,选谁家的,选过来后要分多少家产,且还要预备着人家原生老子娘再寻上门来。 以后孩子大了,会不会吃里扒外…… 王夫人看向下面贾琮,问道:“琮哥儿,你如今也大了,琏儿又是你兄长,此事你怎么看?” 贾琮淡淡道:“此事先不急,二哥明日与大太太一并送往铁槛寺祖坟处安葬。钦天监算过日子,贾家人入土最好的日子便是明天,再往后都是凶日,于亡者不益。至于摔盆人……长兄如父,由我和环哥儿代劳便是。” 听闻此言,贾母和王夫人自无异议。 见贾家商议完大事,一旁镇国公府诰命郭氏道:“太夫人也不必太伤悲,咱们说到底都是将门出身。满门富贵,家族存续皆在爵位功名上。如今也是太平了,才显得这样难熬。太夫人是亲眼见过老一辈是如何过来的,哪家子哪年不送人发丧?那时也没个守孝摔盆的说法。要我说,还有一事比这事更大呢。” 贾母对郭氏颇有好感,今早她就来了回,那时连许多贾家亲族都没人上门,听她这般说,忙问道:“哦?什么事,比这事还大?” 郭氏正色道:“今儿这日子原本不好提此事,不过既然太夫人问了,我这做晚辈的也不好不答。太夫人,恕我这晚辈直言,贵府上人丁太少了,子嗣不旺才是泼天的大事!外面的大事咱们妇道人家管不着,但此事却不得不上心。尤其是你家冠军侯,泼天的富贵,总要多些子嗣继承才是。多子才是多福,如今,冠军侯也到了可以说亲的年纪了……” 贾母:“……” 王夫人等人则觉得大丧之日说亲事,既不吉利,也太不像。 尽管她们也知道,曾经将门里为了维持门楣,从来都是父死子出征,且在出征前,都会广纳姬妾,以留存血脉。 但知道归知道,她们还是不大习惯将门的风气,再者如今也没到那个份上…… 薛姨妈却是心里一跳,不知怎地,竟有些紧张起来。 好似有些害怕贾母这会儿就将贾琮的亲事给定下来。 她忽又想起一件事,若论说亲,必先讲究门当户对。 可看着这一屋子的公候府第的诰命…… 她薛家,好似就是想和贾琮结亲,也有些高攀了…… 这让薛姨妈心里极不是滋味!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