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 …… 天香楼内。 宝玉懵然的看着席上,眼睛左右移动看着往日里欢快的贾家姊妹们,今日吃饭时,却个个面色悲戚。 他目光茫然自失,甚至自我怀疑,难道他让人做的饭菜里不是美味,而是泥土? 还是他这人,让姊妹们如此嫌弃…… 却是贾琮看不下去,担心他揣测成了神经病,也不想贾母迁怒众人,便将小角儿之事三言两语说了遍。 听他说的轻巧,还很让几个女孩子不满。 宝玉松口气之余,又未免有些失落。 太不巧了。 而贾母还是因此,责怪了贾琮和贾家众姊妹几句,“辜负了你们宝兄弟的心”…… 熬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等这场失败的东道结束后,贾母便带着失落的宝玉匆匆回了西府安慰。 薛姨妈也回了梨香院,姊妹们要去东府顽耍,王夫人却招了贾琮,往梦坡斋而去。 …… 等听完贾政语重心长说罢贾母让他叮嘱的事后,贾琮呵呵轻笑道:“老爷误会了,琮今日所为,非为舅舅一家,而是为了对付那孙绍祖。” 贾政和王夫人闻言面面相觑,问道:“此言怎讲?” 贾琮轻声道:“正如老爷先前所言,孙家与贾家虽是世交,当年不过是彼祖希慕荣宁之势,有不能了断之事才拜在门下的,并非心腹嫡系。其祖辈便心术不正,而孙绍祖更面生谄像,巧言媚辞。他在兵部候缺不得,便每每登门求助,其心思不纯,自然难入老爷之眼。然后,转投王家舅舅。若只如此,倒也罢了。既然咱家不喜,他改换门庭就改换门庭吧。可是,他不该反过来仍算计贾家。此獠狼子野心,久必生事。故而琮以巧言激舅太太,激起其腻味之心,以为孙绍祖也在谋求王家表姐,二者必生嫌隙,逐渐疏远。不然,日后害王家者,必有此人。” 贾政和王夫人听的面面相觑又心惊胆战,王夫人将信将疑道:“琮哥儿,不至于吧?怎会算计咱家?” 贾琮轻笑了声,道:“太太,二姐姐乃闺阁女子,从未在外露面,就算家里来了诰命,出面帮助招待的也多是三妹妹。他孙绍祖从哪打听到的二姐姐?所谓一心慕之,便是荒唐之言!可见其所谋,用心不浅。王家舅舅正是急用人时,故而重才不重德,便会留下后患。希望我今日所为,能替他挡下一些。不过我到底是晚辈,许多话不便宜说。且以我的身份,也不好掺和进去,犯了忌讳。今日之事,还望太太勿怪。” 王夫人闻言,简直有些感动,忙道:“这叫什么话?我怎会怪你?”又对贾政道:“这孩子……” 贾政却极欣慰道:“琮儿如今倒比我们想的还要深远了,极好啊!” 贾琮闻言,面上谦逊一笑,心里却有些淡漠。 其实,他这般大动干戈,又怎会是为了王家? 也并非全为还未发生的迎春屈嫁枉死之事,他所为的,是孙绍祖改换门庭。 若贾家故旧,悉数有样学样,只因求而不得,就心生怨气,拜入别人门下,那贾家的香火根基,很快就会消融瓦解,连宫里天子都会轻视了去。 如今,这才是贾琮立身之本,岂容他人动摇? 王子腾今日上门,为孙绍祖说亲倒是其次,实则是为了试探贾家的反应。 若贾家毫无动静,没这等意识,他便可以打着贾家至亲的旗帜,逐渐在暗中招揽贾家故旧。 王子腾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若说是心地纯善之人,怕谁也不信。 连贾琮都懂得尽可能的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条件,壮大自己,更何况他这般宦海打熬了数十年的老罴? 若能尽得贾家之资源,王子腾真有跨过龙门,跻身军机处的机会。 所以,贾琮才会安排展鹏去查孙家的根底,辣手铲除此害之余,也给王子腾一个提醒,让他认清他和王家的位置。 只是,因为王夫人、薛姨妈、王熙凤这些内眷皆出自王家,这些较量不好明着来说,只能寻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安抚住家人。 毕竟,他现在还不想当孤家寡人。 看着王夫人淡淡感激的目光,贾琮微微颔首……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