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死子丧,迁怒于天家,且蔡勇许是感觉到了危机,等铁网山之后,怕就是要收拾他了,所以反了。 可信国公左崇,是开国公李道林的左膀右臂,他竟然也反了! 崇康帝冷笑一声,瞥了眼面色极为难看的李道林,没有当场发作。 再看看十位执掌十二团营的贞元武侯,空缺出四人来:怀远侯曹辰、景川候张闻、雄武候周壁、淮安侯程胜。 算上之前被拿下的临安候赵铎、江夏候周睿、永城候梅钴、长兴侯傅隆、平凉候吴振、东川候张毅,执掌神京兵权声名煊赫的十二贞元武侯,如今只剩下宣德侯叶盛和荥阳候谢成。 仿佛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唯一让崇康帝欣慰的,大概就是文臣,一个未缺。 尤其是宁则臣,他知道,宁则臣半月前打发了妻女回乡,为亡母三年祭祀。 崇康帝本着暂不打草惊蛇的心思,没有阻拦。 毕竟,总要有个大义名义,来除了这个操持天下权柄的元辅…… 却没想到,他竟没反。 对此结果,崇康帝既失望,但也欣慰。 宁则臣感觉到崇康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躬身一礼,声音颤巍道:“陛下,叛军势大,也太过突然,陛下万金之体,还当早日回京,以招勤王大军,平叛反正。” 崇康帝看了他一眼,未答,而是看向了武勋之首的李道林。 李道林面色铁青,却还是一字一句道:“陛下放心,圣驾行在所处之地,居高而下,易守难攻。虽叛军极广,然只要坚守此刻,必能等到勤王大军来。臣誓死,不让叛军越雷池半步!” 崇康帝看着李道林淡漠道:“开国公能挡得住叛军?” 李道林虎目一睁,斩钉截铁道:“陛下,臣为武勋之首,便是军功第一!如今叛军三倍于朝廷大军,以寡胜众,臣许不能为之。但坚守行在,绝不会有失。只是……” 崇康帝看着李道林问道:“只是什么?” 李道林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声音由愤怒转为低沉,道:“只是,臣不知,朝廷大军中,是否还会有变节倒戈者……” 崇康帝闻言,眼睛渐渐眯起,终于将目光投向了宁则臣,问道:“那么叛逆们,以何为出师之名?朕,如何变成了伪帝?” “陛下……” 宁则臣看起来似想劝谏崇康帝不要理会这等荒唐之言,只是崇康帝却喝了声:“说!” 宁则臣闻言,顿了顿,方缓缓道:“陛下,叛逆之贼传言,说当初延康坊那把大火,是陛下所放,才让武王……” 话音未完,崇康帝眼眸中的瞳孔已然骤然收缩成针,切齿道:“胡说八道!!朕当初如何指挥得动锦衣亲军?” 宁则臣没回答,一旁宣国公赵崇却淡淡道:“据叛军说,虽锦衣亲军为太上皇亲军,不过太上皇下的旨意却是留子去母。而之所以母子皆被烧死,是陛下收服了荣国公贾代善所为。因为此举,武王哀痛欲绝,再无争荣登基之心,十万虎贲屠尽飞鱼方收刀,更与太上皇反目成仇,攻破大明宫……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因果在,陛下如今才如此厚待贾家。” 每一言,都如石破天惊之雷,震的议事大帐内鸦雀无声! 这一次,崇康帝面色真真变了,眼神也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他面容看起来极为可怕,声音隐隐变调,尖锐刺耳道:“这等妖魔鬼怪惑乱天下之大谬之言,他们竟也说的出口?!竟也有人信?那起子逆臣以谁为首?” 宁则臣叹息一声,道:“是义忠亲王刘涣,他父亲老义忠亲王刘孜为太上皇元子,他为元孙。不过,他并非要自立为帝,而是要……推武王上位。此极阴毒之计,天下皆知,武王命不久矣,又无后承嗣。他将武王推上皇位后,怕用不了几天,武王就得病死。武王无后,到那时除了他这个皇元孙,还有谁更适合皇位?他现在打着为武王正名复仇的名义,却将贞元勋臣收买了一半去。又许诺日后要拨乱反正,废除一切新法,实封宗室,尽收宗室之心……陛下,今日若不能挡住叛军攻势,镇压叛逆,老臣则为天下第一误国罪人,甘愿领死。” 崇康帝的面色却缓缓恢复过来,他面色沉着,目光坚定而明亮,嘿嘿冷笑道:“如此说来,近二年来,都中一切罪孽之主,毒杀朕三个皇儿,又逼得三位太妃自尽,数次谋算于朕的幕后黑手,便是刘孜了?这只见不得光藏头露尾的土地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