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脸上的笑容都淡了。 太后招招手,将他招至身前,苍老的面上浮现出愁色,问道:“元寿啊,可还怪哀家不曾?”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担忧的看向贾琮。 连叶清都肃起了面色。 自太后阻拦茶娘子入宫后,东宫和慈宁宫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微妙了许多。 虽没什么龃龉之事,但亲近明显大不如从前。 这也是今日叶清拉他上台唱戏的缘由…… 在众人注视下,贾琮缓缓摇头道:“孙臣明白道理,不曾怪过。” 太后一叹,有些哀气,道:“哀家也不曾料到,你这般年纪,就这般重视骨肉血脉……听小九儿说,这十来天,你夜夜宿在左春坊,看着你那三个儿女,哀家知道了都为之动容心疼。那三个小东西,是有福气的,有天家的气运保佑,也一定会安康。只是,元寿也不可太过挂念,他们到底还太小,未必能承受得住这般重的福泽。哀家使人抄了他们三人的生辰八字,让宫里的鄙贱人日日诵读,替他们压一压。你莫要误会了去……” 这和富贵人家的孩子将名字抄了散给贩夫走卒去念是一个理…… 贾琮笑了笑,道:“让太后费心了,老辈的亲长,到底经验老道些,比晚辈主意多。孙臣住在那……只是担心宫人不上心,没什么的。” 众人闻言一笑,只当笑话去听。 太后却没笑,反而拉着贾琮的手道:“也是个操心的命啊!放宽心,放宽心,儿孙自有儿孙福!那个关氏哀家也看了,旁的不说,是个好生养的,哀家这一辈子,就没见过比她更好生养的……如今她亲自奶孩子,断不会有差错。你夜夜守在那,你父皇也不放心你,心疼你,哀家也不放心呢。” 贾琮知道,其实太后是不放心武王…… 他点点头,道:“从昨儿开始,小妮儿情况好了许多,昨儿晚上哭的时间也少了大半。今晚不必去了……” 太后闻言惊喜道:“哎哟!那敢情好!” 贾琮不欲多言此事,问叶清道:“还唱不唱了?” 叶清撇嘴道:“老祖宗心疼你,不让唱了。” 太后嗔笑道:“你唱旁的也罢了,怎好让堂堂太子唱朱买臣?你自己也不嫌晦气。” 朱买臣乃汉朝名臣,但年轻时历经坎坷。其妻崔巧凤见其不上进,就以恶言相激,逼其休妻。等朱买臣得高官回乡时,崔巧凤再去见,却被以覆水难收而拒,还遭讥言讽刺。崔氏伤心投江水自尽,实为悲剧。 虽也有不同的说法,但崔氏最终都投河或是上吊死了,因此太后不喜。 既然太后不喜,这戏自然唱不成了,且好笑的笑料已经过了。 又让宫里的戏班子上去唱了极几折后,大家酒足饭饱,也就散了。 叶清等人送太后回慈宁宫,贾琮则送武王回咸安宫。 “北边的风越来越紧了,漠南蒙古诸王公已经都搬至大同府暂避了,胆小些的,已经往京城里来了。” 归途,武王同贾琮说着军要之事,他一直想将平生所学传给贾琮。 贾琮点点头,他虽担忧儿女事,但从未耽搁过政事,道:“儿臣知道。” 武王闻言看着他笑了笑,道:“朕知道太子知道,还知道你派锦衣卫南下,责令蒙古诸王襄助大乾行事,否则严惩不贷。对于蒙古诸王,朝廷素来是羁縻安抚之策,太子想变一变?” 贾琮缓缓点头,道:“每一代,天家都将宗室女嫁给蒙古诸王,以安抚收拢人心。当然,大乾开国百年,尤其是自父皇横扫草原之后,至少漠南蒙古再无起兵事南下之心。朝廷高官厚禄尊崇养着,在从前,不能说错。但此一时彼一时,世道已经变了。刀枪弓箭骏马的年代里,这群草原狼不能不安抚着。因为一旦生变,将会牵拉住朝廷太多的精力,为祸不浅。几千年来,能以羁縻之法束缚住漠南蒙古不乱者,唯有我朝,功勋卓著。但是现在,南边的火器源源不断的送来,儿臣将作监里掌心雷、子药包、地雷更是日出百枚。以晋商千万家财为资,这一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