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的温和,可沈蔓还是感到脊背震震发寒。她仓惶低下了头,不敢与项承昀对视。“……我信殿下。” “你不信我。”项承昀轻轻道。这次是十分笃定的口吻。 “我……” 屋内一片寂静。 沈毅皱眉,肃然看着项承昀,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深沉无比。 “也罢。”项承昀叹了口气,露出一个带了点无奈的笑,“到底是我先吓到你的。你一时害怕,也该我自作自受。” “不是的,殿下,我……” 项承昀摇头,却没有看沈蔓,只是轻轻道:“我以后会注意的。这样不合时宜的玩笑话,我再不乱说了。” 沈蔓怔然看着他离去,慢慢收回了视线,看向手中的水杯。 上下颠簸的茶叶摇摇晃晃,慢慢落在杯底。 沈毅出声,“你为何不信他?” 沈蔓下意识就要否认,却被沈毅打断,“我要听实话。” 沈蔓沉默了一下,“不久前,殿下与我达成合作,我是绝对相信殿下的。” 沈毅意味深长,“是吗?” 沈蔓低头看着杯中上下起伏的茶叶,低声道:“……是。” 可这声音中的不确定,连她自己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确实信任项承昀,可她心中却难以抑制地怀疑起来。 提前打听好路线、想好动手细节,甚至做好了最后的收尾……这些计划,真的只是他一时兴起的随口之言吗? 沈蔓不知道。 沈毅半闭着眼,自言自语似的,“方才那番话,真的只是他的玩笑话吗?” 沈蔓:“……” 她低下头,掩饰似地喝了一口茶水。 茶水已凉透了。 * 沈蔓心事重重回到芳庭苑,静静坐在桌前。 她的手里握着针脚凌乱的香囊,发间戴着雕工粗糙的玉簪,就那样静坐着,一句话也不说,望着窗外出神。 良久,她叹了口气,慢慢将香囊上的褶皱展平,仔仔细细戴在腰间。 她已经怀疑过项承昀一次了。 这一次,在没有亲眼见到证据前,她不愿意再去轻易怀疑他。 沈蔓不再去想这件事。她去将军府仓库挑了一块好玉,出府往玉卿斋去。 想了这几日,最终她还是决定送沈青枫一支玉簪。 玉卿斋的掌柜见是沈蔓,面上有些愧色,“上次那玉簪,对不住姑娘了。” “无妨,替我重做一只出来。我自己带了块玉,你看能不能用。” 掌柜接过那玉,手都在抖,“能用是能用,只是这么好的玉,拿来雕玉簪会否有些浪费?” “你雕着就是。记得找个雕工好的匠师。”沈蔓将先前那支玉簪拿出来,对着其中几处细节微微做了改动,掌柜的边听边记,将沈蔓的要求一一写了下来。 他自然是听说了曹九小姐回府路上遭贼一事,但却十分识相地没问沈蔓这玉簪怎么会在她这。 因为上次的经历,掌柜的连钱都没收,连夜让匠师给沈蔓赶工雕簪子,才三日不到,玉雕便已初成样。 沈蔓来看过后,十分满意此次的样式,连一处都没改,让匠师直接细化雕样,然后在内侧刻上沈青枫的名字。 这一来一回,等到玉簪完全做成,已过去了六日。 这六日里,沈毅一边奔波于科考的各种琐碎检查,一边要准备沈蔓的嫁妆等,忙得连面都见不上。沈蔓几次想去帮忙,都被沈毅拒绝了。 而项承昀,不知是因那日的“玩笑”,还是确实忙于筹备婚事,竟一次也未曾来过。 从玉卿斋离去时,天色尚早。 沈蔓捧着装有玉簪的锦盒,看了又看,心中开心极了。 马车倏然一晃,接着停了下来。 车夫敲了敲车壁,“小姐,前面有几辆车起了冲突,把路给堵了,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了,您要去附近茶楼坐坐吗。” 沈蔓心情正好,随口应道:“那便先去坐坐吧。” 她下了马车,正要往茶楼去,迎面便见茶楼中走出一名女子。 那女子一见到沈蔓,面色一僵,扭头就要跑。 沈蔓立马上前,堵住她的去路,“曹若兰,你跑什么?上次我去找你,你为什么不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