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孟循此番前往两广督查私盐案的目的是什么,他也知道,这桩案子牵连甚广,有许多人,都不希望孟循能查到什么结果。 他在广平侯府的这段日子,知道了许多事情。甚至连孟循的过往,他也知道了一些。 正是因为清楚这些,穆延才明白,清和所说的猜测,不是杞人忧天。 他晚些时候去找苡苡,苡苡便会多受一份苦楚。 他不敢慢,也不敢等。 在皇城外的竹林,穆延找到了那辆翻到在一边的马车。 循着马车的特征,他问了今日巡逻皇城的卫兵,可曾看到马车在何处。 “穆大人,我依稀记得,这孟府的马车,在出城门前,是去过东市那边的一家酒楼,名字叫聚丰居。” 穆延恩了声,接着又问:“你怎么记得这样清楚?” 那卫兵呵呵地笑了一声,“不瞒穆大人说,我们几个兄弟,都经常去那家酒楼喝酒,只不过不晓得发生了什么,最近这一个月来,那酒楼生意惨淡,都快要关门了。” 问询完后,穆延便去了趟聚丰居。 只是聚丰居大门紧闭,别说是生意,连门都没开。 穆延顺势去了后院。 聚丰居虽是酒楼,后头却有一处停靠车马,供人落脚的院子。 他干脆利落的翻墙而入。 后院如他所想的一般,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穆延由内而外,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圈。 厨房还有些用过的痕迹,也就是说,今日厨房还在做菜。但放在厨房的余菜并不多,算着分量,甚至比不过一家三口一日的用量。 可除此之外,他再也没看出其他特别的地方,好像,这里只是一个因为生意惨淡,不得不关门的酒楼,仅此而已。 线索就断在这里。 她去过的地方,他一路走过,可都一无所获。 他该怎么做? 穆延缓缓吐出一口气,冷静下来,又去了外院。 这会儿天色昏黑,要想看清院子里,即便点着火把,也不算的容易。 院子里有几道明显的车痕,穆延蹲下来仔细去看,一道一道的分辨。按着路径,今日过来的马车,总共有两辆。 若苡苡来过,那一道车痕毫无疑问,是孟府的马车,而另一道,又是何人? 就在这刻,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 声音很轻,又很闷,若不仔细去听,根本发现不了。 穆延循着那细小轻微的响动,一点点去找。 是在厨房外的一处地窖,上头的木板已经被锁上。 穆延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利落的破开了锁头。他翻开那层木板,又找来棍子撑住,顺着木阶,一步步向下走去。 摇晃的烛光一点点下沉,照亮了原本一片漆黑的地脚。 咚咚。 又是这阵短促的响声。 穆延举着蜡烛,侧过身来。 在烛光刚刚照到的暗处,一个人被绑着手脚,倒在地上。她嘴里塞着一团破布,使劲浑身的力气,也只能发出低浅的呜呜声。 那咚咚的声音,是她用头撞旁边的柱子发出来的声音。仔细看她面容憔悴,嘴唇干涩,额角已经有淡淡的淤青。 穆延将蜡烛放在一边,取下了她嘴里的那团布。 “你是何人,为何会被绑在这里?” 她想说话,可长久来干涩的喉咙想要发生却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她不住的咳嗽起来。 穆延将她带出地窖,又给她取了水。好一会儿,她才渐渐缓了过来。 “我……我叫许秋月,是聚丰居的东家。” 说完,许秋月便犹豫的看向面前的人,“虽然很感谢你救命之恩,但是,我还是想问……你又是谁?又为什么要来这里?” 穆延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是聚丰居的东家,为什么会被人绑了手脚关在地窖里?” 面前的人看上去虽然年纪不大,但那沉着脸的模样确实有几分唬人,又想着,确实是面前的人救了自己,许秋月稍稍犹豫了会儿,也就不再隐瞒。 “我长话短说吧,我得罪了人,想要请人帮忙,但是被人设计了,有人想要借着我这聚丰居,引我一个朋友过来。” 见穆延仍旧冷着脸,许秋月只得接着说下去,“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抓我朋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我听那些人说起过几个名号。” 许秋月被人药倒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