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尖利的虎牙,咬在指尖,牙齿用力,轻轻磕破了一点皮肉,很快一滴鲜红的血珠便涌了出来。 他口中念念有词,指尖蘸着血珠在黄纸上写画,周遭是虚假的草原和花田,不远处站着默默不语的殷羲。 直到释心写完一张佛咒,口中念诵停下,草原还是那个草原,阮希和汪诗扬也仍旧唱着歌。 他失败了。 许多话本里都说幻觉经不起疼痛,他咬破了指尖,也画过符咒,念过佛经,却都没有用。 释心一时有些茫然,看着宽广无边的草原,不知道他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殷羲永远是镇定的、淡漠的,他站在一旁看着释心忙碌,此时见释心停了下来,这才缓缓向他靠近。 他走过来向释心伸出手,释心看着伸到面前白皙干净的手掌,不知殷羲要做什么。 殷羲干脆直接握起了释心咬破指尖的右手,问他:疼吗? 释心点点头,又立刻摇头。 这么个蚊子大的伤口,疼痛会有,可伤口就这么一大点儿,又能疼到哪里去呢? 殷羲垂下眼帘,睫毛挡住了眼中神情。 我没有创可贴,你将就一下。 随后他头微微低下,额边的发丝垂落。 释心看着殷羲慢慢低下头,有些不解。 直到殷羲将释心指尖的伤口含进口中轻轻抿了一下,动作轻微、快速,一触及离,显得是那么的克制又谨慎有礼。 等释心反应过来,殷羲已经放开了释心的手指后退一步。 他说:消毒。 释心一双桃花眼微微瞪圆,眉尾朱砂痣殷红夺目。 他仍旧站在原地,指尖举在半空上,上面是微风拂过的些微凉意,证明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明明是在幻觉里面,可他面上还是染上了一抹红晕,停在半空中的手指勾了勾,倏地放了下来,被垂落的长袖遮挡。 指尖被碰过的地方似乎从微不足道的痛,变成了滚烫灼热的火,一点点的从指尖烧向了四肢百骸。 这种炽热的感觉他并不陌生,这些时日来他总能频频感受到这股炙热。 但也在这个时刻,一幅画面突然闪过脑海。 黑衣黑发的青年手握长剑,一剑刺穿他的胸膛,胸口被利剑贯穿,带着蚀骨的冰冷。 黑衣青年的双眼淡漠,漆黑而不见底,他慢慢的躺倒在地上,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沉静。 释心双眼有些怔忪,慢慢回过神来。 此时殷羲站在距离他几步的地方,一头短发,一身西服,跟幻觉里那黑袍长发的青年虽长相相同,但其他地方并不一样。 他使劲摇了摇头,将那个画面赶出脑海,然后冲殷羲笑了笑,刚才的炙热已经消失不见。 释心举了举自己的右手,礼貌的说道:谢谢。 然后他转过身,神情上带了一些淡漠的推拒,客气有理,将两人这几日来的亲昵都冲淡了许多,仿佛两个人第一次相见时的疏离。 释心突然的疏离让殷羲微微皱了眉,但他立刻恢复了面无表情,低下头,不再说话。 释心不再多想,现在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幻觉。 阮希和汪诗扬仍旧在蹦蹦跳跳,而殷羲不过是临时来这个节目里客串一下,虽他一直冷静沉着,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法子。 这一次的重任还是落到了释心的头上,释心必须尽快带他们离开这里,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待的越久,心智越受影响。 此时站在监视器前观看的卜男等工作人员双眼都瞪直了,只见一个个小小的监视屏幕里面。 殷羲突然伸出手,握住了释心的指尖,缓缓低头将释心的指尖含在了嘴里。 半响,他放开释心的指尖,抬手抚了抚释心眉尾的朱砂痣。 光线昏暗的画面中,一切都显得那么朦胧。 阮希和汪诗扬还在高唱我是个蓝精灵,释心这边却上演了一部偶像剧。 虽然此时时间、地点都不太对,但满屏幕似乎都冒起了粉红色的泡泡。 卜男摸了摸自己毛躁的大胡子,心里想着,这可是有点劲爆了。 如果能把这一幕剪辑进节目的正片里,或者只是放在花絮里、发到微博上,殷总看到了,是不是会给他涨薪水啊? 同样跟他一个想法的,还有编导。 编导转头看向卜男,两人对视一眼,嘿嘿一笑,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释心此时正走向草原的边缘,他一直往外走,脚步不停,试图找到这个幻觉的尽头。 虽然眼中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但他走着走着却发现他其实是在原地踏步。 他离那些花田的距离仍旧没有改变,阮希和汪诗扬与他一直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他们看似在围着花田转圈,但花田只是看着大,实际就那么一点,他们转来转去也像是在原地踏步。 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