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说了再见,辛朝阳收起手机,抬头才发现楼衡已经铺好床了,忙站起来道:楼哥,太麻烦你了。 没什么。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楼衡问道。 辛朝阳说:我没事了,现在感觉特别好。 楼衡看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也没反驳,只说:你睡吧,四件套都是新买的,我还没用过。 那你呢? 辛朝阳看了看时间,早自习快结束了,现在过去正好上课。 楼衡摇了摇头,并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在这里,说:我在宿舍偷会懒,你睡你的。 辛朝阳不相信,学霸也会想偷懒? 楼衡笑道:为什么不会?做个偷懒的学霸,回家继承百亿家产,不是很好吗? 辛朝阳的脸腾地红了,你都听见啦?我爸爸他开玩笑的。 楼衡可不认为这是玩笑,但他没说什么,只拍拍辛朝阳的背让他去睡,自己则坐下来,拿出手机。 果然一副要偷懒的样子。 辛朝阳脱了鞋,动作很轻地上了楼衡的床,刚躺下来,就嗅到了被子上好闻的阳光味道。 他不由深吸了一口,转头对楼衡说:你晒了被子,味道真好闻。 说来也奇怪,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上别人的床,甚至睡别人的被子,还是仅仅认识了两天的人,竟然不觉得别扭,反而很安心。 辛朝阳不能否认,他很享受和楼衡的相处,想和他一直一直做朋友。 楼衡头也不抬,是我妈晒的。 你妈妈真好。 辛朝阳感叹。 楼衡这才朝他看过来,好笑道:为什么羡慕,你妈妈没有给你晒被子吗? 依他看来,辛家对这孩子有些紧张过头了,母子关系应该很亲密才对。 辛朝阳说:我妈妈也特别好!不过,我以前都和爷爷住在一起,就是你刚才见到的那两位绅士。 说着,他小心地打量了下楼衡的表情,显然话有所指。 楼衡见状,放下手机,你想说什么? 辛朝阳捏着被子,有些紧张道:你刚刚看到了吧?他们是伴侣。 嗯。 楼衡点头。 大半夜的,两个男人从一张床上醒来,他想看不出来都难。 他们是举行过仪式,交换过戒指的合法伴侣。虽然和别人有些不一样,但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辛朝阳满是恳切地说。 辛朝阳并无意和别人过度分享自己的家事,但楼衡既然看见了,他也希望能说清楚,不让对方因此疏远自己,或是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 楼衡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他是真的觉得没什么。 前世,楼衡身居高位,高门内帷里出格的事屡见不鲜。 那时,南风虽为法理所不容,在高门却也只是寻常事。甚至于,还有人豢养男色,做待客之用。 楼衡前世未娶妻不纳妾,有不近女色之名,世人误他好南风。 有那等攀附权贵之人向他献媚谋私,还有那等看不起他这有名无实侯爷的皇亲国戚想邀他行风雅之事,就连皇帝都往侯府送过男侍。 相比起来,那两个因为相爱结成眷属的男人,没有任何可指摘的地方。 见辛朝阳如此在意,楼衡起身走过来,俯身拍拍他的头,说:我知道了。看你的眼睛,还不快睡。 见他眼中没有厌色,辛朝阳会心一笑,说:就是看着有点吓人,其实没什么的。 顿了顿,他道:楼哥,我的眼睛 看他又小心翼翼地看自己,楼衡心下一叹,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说:嗯,你左眼的视力比右眼差很多,是弱视吗?怎么没有佩戴眼镜? 辛朝阳摇摇头,不是弱视我的眼睛小时候受了伤,左边眼睛只能看到一点光,右边眼睛也比较敏感,不过只要不接触强光就不会有事的。 他垂了垂眼睛,不敢去看楼衡,怕在他眼里看到异样。 不论是惊愕还是同情,又或者是反感。 然而楼衡没有。 他只是伸手揉了揉辛朝阳的头,轻声道:我们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会先到来。你只是经历了一场意外,没有做错任何事。 辛朝阳心脏一颤,蓦地看向他,楼哥 他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真奇怪,明明只是刚刚认识的人而已,却给他带来太多太多的温暖,让他体验到另一种有别于亲人的亲近和信赖。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