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作答了。 何未不同他计较,也没机会计较,郑骋昔几步上前,给了她一个用力的拥抱。女人的气息萦绕她脸庞,笑着道:“谢谢你,平安送妇女救助会的人离开战区。否则,落在日本人手里……”郑骋昔没往下说。 热河沦陷前,东北义勇军形势极其不妙,被几十万的日伪军包围堵截,被打散。 郑骋昔不愿再回忆,对她来说,过去的每一天都是折磨。 何未抱住郑骋昔:“三姐你能平安回来,也是福气。” 两个女人的拥抱,让邓元初面露笑容:“我从天津接她到北平,一路上她怕见你。见到了,反而抱得最紧。” 专程接?她瞧着邓元初。 邓元初那双比寻常姑娘还漂亮的眼睛藏在镜片后,眼里浮现出了终得所愿的笑容。对外人那种固有的、仿佛推人出去十万八千里的习惯性微笑都没了。 何未识破一切,小声道:“恭喜。” 郑骋昔怔了怔,抬手,将短发一侧理到耳后,含笑不语。 午后日晒厉害,几人走到漆红的长廊下,落座。 她坐在谢骛清身旁,迫不及待问郑骋昔:“三姐来北平,为找我?” 除却她,三人皆静默。谢骛清亦是。 何未愈发不安,轻声问:“要紧事。” “这话还是我来——”邓元初接了话。 “我说吧,”郑骋昔轻声道,“与我们关外有关,同你无关。” “怎会无关。”邓元初反驳。 郑骋昔轻抿唇,邓元初低头清了清喉咙,不再争辩。 郑骋昔先望了一眼谢骛清,这才看何未:“我父亲昔日有两个极其器重的人,于东北军都是叫得上名字的军事人才,更是一手提拔,委以重任。后来,一个跟着郑渡脱离军籍,加入了义勇军,先后……”她停了一停。 夏日的热浪,卷入回廊。 何未的裙摆,在自己脚背上轻撩动。她以目光,安抚郑骋昔难抑的悲伤。 “另一个,先是不抵抗,退出了东三省,后来在热河战败后,改名换姓加入了日伪军。如今身居高位……”郑骋昔意外,再次停住,她似在组织话语。 “就是你姐姐的第二任丈夫。”谢骛清替郑骋昔说完了余下的话。 何未静住。 “不是在电报里反复确认过,由我来说吗?”郑骋昔轻声,埋怨谢骛清。 “未未是个明事理的人,”谢骛清道,“由谁说,都不重要。” 何未默了片刻,轻声道:“郑渡来北平筹款,曾对他动过手。” 三人当时不在北平,并不知此事。 郑骋昔暗叹,眼有泪意。 何未忽然问:“你们想做什么?” 说完,她紧接着道:“平白约在此处,如此慎重讲述前尘过往,该是有了安排?” “我们在北平做了天罗地网,”谢骛清说,“但事关你姐姐,还有你的亲生母亲。” 没人比他更清楚,何未对获得亲生母亲关爱的执念。 十八岁生辰前,一个想被母亲多看一眼,想得到生辰祝福的女孩子,落寞站在饭店门内,扶着黄铜把手,隔着玻璃望向夜下的背影……他从未忘过。 “如何安排的?”她慢慢地问。 “他想趁你亲生父亲忌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