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年轻僧人参加抗日。” 谢骛清默了会儿,笑道:“出世之心,为众生,入世之身,亦为众生。” 全面抗战,他从九一八等到了今天。 “有一桩事我从未做过,”他弹掉烟灰,看她,“不知二小姐可否赏脸,陪谢某人做一回。” “谢少将军开口了,怎敢不陪?”她笑着回。 谢骛清的手掌在她脑后拍了拍,温柔得不像话。 何未擅长猜谢骛清的心思,这一回完全想不到他的安排。 翌日上午,何未换了青布旗袍。 谢骛清评道:“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 这句她背过,少时家中先生教的,是由黑暗行至光明处的形容。 继清端坐书房,捧着杯可可奶,斯年给冲泡的。 他久等父母,见到便笑,把玻璃杯塞到姐姐手里,几步跑到何未面前,搂住她双腿,妈妈、妈妈叫了数声。斯年忧心,自顾自喝了口,父母难得一聚,她怕弟弟耽搁了他们的约会。 “继清,”斯年端起做姐姐的姿态,“来。” 继清犹豫数秒,小步跑回去,爬上沙发,倚靠在斯年身上。 斯年一面喂弟弟喝牛奶,一面对何未用眼色,小手别在背后,对父母拼命地向外挥。何未被逗笑,欲嘱咐三两句,做父亲的那位将军直接牵起她的手,把她半拉半推地带离书房。 何未像个外出约会的深闺小姐,被均姜和莲房齐齐注视。 “我们房里,有麦芽糖,”她无措地寻话说,“拿给他们两个。说是爸爸给做的。” 待夫妻二人出门。 扣青端着水果出来,问了句,也不知当初和小姐订婚的那位白家公子去何处了。均姜笑,你想问的,怕不是这位吧? 扣青一愣,莲房茫然,问:那是谁? 扣青怔忪半晌:一个……不大省心的。 言罢,边往书房送水果,边嘀咕:说是一同来武汉的,又没赶上。下一回再见,不晓得何年何月了。 莲房盯着均姜看,均姜笑,耳语,某位林姓营长。 莲房恍悟,那位……初见时,被一屋子女孩子围拢着说笑,正襟危坐,两手放在膝盖上的年轻男人。“倒是没挑明,”均姜道,“人家在姑爷的电报里,时常捎带上一句话,说自己打到哪里了。比姑爷还不解风情,咱们家姑爷至少能讲讲月亮,谈谈风土人情,那位,只有地名,杀了多少日本兵。” “这种事情,还是挑明得好。”莲房忧心。 “说过一回,说领导给介绍婚事,他说,家里有人等着他打完胜仗,回去呢,”均姜道,“还是在电话里说的。占用姑爷的电话,说了一句人就跑了。” 均姜乐不可支。 扣青从屋里探头出来:“背、背后说话,你们倒是有本事的。” 均姜学扣青万年难见一次的结巴,笑着道:“外、外头落雪了。看。” 扣青料定她说笑,没转头,直到书房里从未见过雪的继清雀跃地问姐姐,窗外是不是雪?斯年自沙发抱起弟弟,吃力地走到窗台上,放他坐着,为弟弟打开窗户。 莲房忧心地跑去拿毛毯裹住姐弟俩。扣青望着雪出神,说:武汉的雪,不知能连下几日? 三姐妹不约而同,回忆起北平的雪。下得久了,满城皆白,树杈上堆积厚厚的一层,摇一下落满身。雪后除冰难,要烧上几大桶热水,泼到院子里…… “想家了,”均姜忽然说,“真是想。”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