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心中所想。“现在,你都做不到。” 她一开始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才发现如果试图做什么,就是在尝试反抗所处的环境、制度乃至所有的一切。 有的时候她会想,师父当年跟着闹革命究竟有没有这个必要,眼下看来革命是成功了一些,但还不够。 远远不够。 萧冀曦苦笑了一下,他只能承认沈沧海说的对。 他觉得这世上不该有过得那么苦的人,虽然从古至今似乎都是这样的。 只是每当想到从古至今这四个字,他都会想起少年时在白家的书房里看见过的那卷新青年。 ——从来如此,便对么? 萧冀曦还是很快的适应了码头的生活。沈沧海没骗他,他的确学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比方说怎样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 虽然他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这能帮他在战场上活下去,没准这又是沈沧海在蒙他。 这一天他照常蹲在角落里和轮换下来的监工聊天。最初的交际结束之后,他发现通常情况下这份工作很清闲,清闲到他只能蹲在一边没事找事。 而需要他出面的场景,往往不那么令人愉快,所以他还是乐得清闲,毕竟单和这些人聊天,听那些半真半假的故事,学会怎么和这些人打交道,就是沈沧海喊他来的本意。 他起初还没有发现自己在这个码头上存在的必要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才逐渐发现,沈沧海给他安排了一个威慑的位置,这个位置实在很有必要,即使他不来,也会有别人来做这份看着清闲的工作。 他正忙着把监工自述的传奇经历里那些吹牛的成分刨出去,忽然听见码头上有不同寻常的嘈杂声音,只好尽职尽责的抬头查看。 商人打扮的年轻男子气愤的说着些什么,这一幕叫他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快步走了过去。 “抽成多少不是早就定下来了,何时改的规矩?” 男子对面那个人萧冀曦依稀记得,是沈沧海手下的,只不过关系疏远的很,只是混了个脸熟。 这会那人正忙着逞威风。“不乐意?那你这货也就甭卸了!” 萧冀曦心头一股怒气涌起来。 这种事还是头一次发生,但沈沧海曾很淡然的告诉他只要不惹上大人物就成,眼前这家伙很显然不属于大人物的范畴。 他走过去拍一拍汉子肩膀。 “谁啊……!”疑问句的句尾变成真实的惨叫,萧冀曦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又踩在他身上——他不会承认这是和沈沧海学的毛病——低着头冷冷的问“你是规矩?” “萧大哥……萧大哥!”汉子看着他吓得魂飞魄散,“小弟一时糊涂……家中老母重病……” 萧冀曦脚下用力两分“帮里没规矩来帮落难弟兄?要你这样败坏我帮名声?” 这时身后忽然有难以置信的声音。 “阿冀?” 萧冀曦下意识回过头去,看见提着行李箱子的白青松。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