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浩淼还没从萧冀曦这里听到过多少好话,动了动嘴唇本能的想要笑话他,但看着萧冀曦的眼神最终熄了这种心思,冲他肩膀轻轻擂了一拳。 这便不是看待后辈的宽慰了,而真正是种同辈间的认可。萧冀曦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变化,朝兰浩淼笑了起来。 “程兄。”兰浩淼朝着远远走过来的人打了个招呼。来人穿着一身中山装,比兰浩淼看着还要老成些。萧冀曦估摸着是兰浩淼高中毕业就去上了学,在同窗里算年轻的。 “你从南京走的时候我没老来得及送你,看来到底是舍不得我啊。”来人一开口就是与兰浩淼开玩笑,看起来关系是相当不错。 兰浩淼道:“这次我是偷着回来,还是借口向上峰汇报。来的匆忙,除了麻烦什么也没给程兄带来。” 萧冀曦在一句话的工夫里成了麻烦,正犹豫在人前要不要与兰浩淼剑拔弩张,猝不及防被兰浩淼推到了前头来。“这是我黄埔四期的同窗程万里,此次来南京便是请他照应你。” 萧冀曦赶忙说道:“在下萧冀曦,见过程先生。” 程万里比兰浩淼实际上是客气的多。“不必这么客气,你的事情我已经听兰兄说过了,这几个月你在我这里便专心养伤,保管什么事都没有。” 上海区区的巡捕房的确不能隔着千里之遥把身在南京的萧冀曦怎么样,所以程万里的话说的大包大揽。 兰浩淼果真是不能多留,急匆匆的便要不知上哪里述职。程万里知道他们搞情报的最怕叫外人知道内情,主动带着萧冀曦离开了。 这会还正在年里,街上都是炸鞭炮炸出来的红纸,小孩子穿着新衣在街上快活的跑,看起来竟有几分太平意味。萧冀曦想到兰浩淼跟他一起在车上过了年,就觉着自己应该再对他多说些好话的。 他这次可真是轻车简行,身上除了阮慕贤来探望时交给他的一笔钱便再无他物。程万里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人是走的匆忙,先前碍于兰浩淼在身边不能发问,此刻剩了他们两人不由得奇道:“以兰兄在上海原本的势力加上而今校长给他的权限,竟也不能护你周全,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想必是兰浩淼在电话里说的不甚清楚。萧冀曦这两年准确的说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这次面对的却是实打实非亲非故一个人,自然是十分的小心。他听程万里这么问,便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略去其中人物关系,只说打伤的人与日本军方有点瓜葛。 “中日是必有一战哪。”程万里轻叹一声,但随即觉着和一个不熟识的人谈国事不大妥当,便转开了话题。“兰兄是个有大能的,他看中的人一定没错,待你考入中央军校,必能有所作为。” 萧冀曦从未在旁人嘴里听到对兰浩淼这样高的评价。阮慕贤是不置一词,沈沧海则总是恶言相向——虽说萧冀曦听着都带些打情骂俏的意思。因此听了程万里这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