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调查统计局的一处和二处之间畸形的关系能与之比拟了。 萧冀曦回来的时候,月宫已经打烊了。他走进去,意外的发现里面还亮着一盏小灯,灯下坐着一个流霜,她的神色是少有的郑重,让萧冀曦都觉得有点不安起来了。 “你怎么没回去?是明日有事想请假,还是得在会计那里预支些药钱?”萧冀曦搜肠刮肚,也只替流霜找出了这么两个理由来,且尽量的放缓了语气。 流霜咬了咬嘴唇,直视着萧冀曦的眼睛。 “老板,我觉着你不能这样。” 萧冀曦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很无奈的笑了笑。从今晚离开月宫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接下来会有更多的恶意接踵而来,那些恶意不会展露在天光之下,但是会不经意的预备着在每一个稍纵即逝的时机里刺伤他,让他惊觉自己已经完全被划归到恶人那一边去。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走近流霜,只是站在原地斟酌词句。 “乱世人都身不由己,别想这些了,你需要钱。” 萧冀曦其实自己都觉着这话苍白无力,也不指望能够劝动流霜。果然流霜没说话,脸上已经有点失望的神色。 “原本我觉着您是好人的。” 莫名其妙的被安上一个好人的名头,萧冀曦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喜该忧,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有点发涩。 “世上不是只有好人和坏人两类人......你还太小了。” 这倒是真心话。现在这个世道太复杂了,好人为了信仰而战,看起来却往往不大像好人,而坏人可能也会带着一点不得已的苦衷,在那之间还有广袤的灰色地带,为了自保人们小心翼翼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得过且过的日子。 流霜没再说话,她看着萧冀曦,然而看不见萧冀曦的表情。萧冀曦站在阴影里,像一尊只剩下呼吸的雕像。 一瞬的沉默,然后流霜从灯光里走了出来。萧冀曦木然的站着,流霜从她身边走过,一直到门轻轻地一声响,他都没再动弹。 直到最后萧冀曦也没说话,只是走过去关上了灯。他抬起手的时候感觉肘关节仿佛是已经滞涩了,生了锈,恍惚发出难听的摩擦声响。 屋子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这黑暗是寂静无声的,没人知道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想明天流霜可能不会再来了,这其实是他的错,该派人去乡下送些钱,过了一会又开始想见到兰浩淼的时候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的计划,怎么说服兰浩淼赞同这个计划。 总之是不肯让脑子停歇下来,多少把自己的难过转移一点。 是的,他不得不承认他很难过。 预备好去承受什么和真的面对起来是完全不一样的。 萧冀曦抬起手来抹了抹脸,在眼角摸到了一点湿润的痕迹——只是一点点而已,转瞬就在指尖蒸发殆尽,仿佛它的存在更像一个幻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