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极致的痛苦时所能感受到的时间其实是被无限拉长的,当然要是直接超过了阈值被疼晕过去,那倒是好受一些。但可惜的是,萧冀曦已经受过太多次伤,想叫他晕过去实在有点困难。 萧冀曦简直没法评价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了,好处在于自己似乎能扛过更多的拷打且被少泼几回凉水,坏处在于真到了那个地步的话,自己扛住多少轮都没有用,况且他也很清楚这二者是截然不同的,这会他是知道胳膊上传来的剧痛总会结束,而到了那个时候,他也会知道自己将面对的痛苦永无止境。 或许很多人熬不住的原因都是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一场自己不低头就没有止境的折磨。 萧冀曦拼命的胡思乱想,以试图分心减轻自己的疼痛感,这其实没什么用,但如果不想点什么,他大概会试图分辨丁岩的刀子和镊子是怎么在自己的血肉里游走的——那刀还是一把反复消毒过的水果刀。 不专业的器材和不专业的动手人员,萧冀曦觉得自己这牺牲有点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沾了血的子弹滚落在桌子上,丁岩很犹豫的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酒精,白青竹已经迅速的松开了按着萧冀曦的手,开始用酒精再次清洗萧冀曦的伤口。 萧冀曦本因为这场手术的结束略略放松了一些,那一瞬间强烈的疲惫铺天盖地冲他而来,让他的眼前变得有些模糊。然而用酒精清洗伤口比在伤口上开刀更加要命,他立马疼的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丁岩有点畏惧的看着那颗沾血的子弹。“萧队长,你认识这是什么子弹么?” “普通的手枪子弹,最近上海形式紧张,那群反叛分子后面虽然有人撑腰,也弄不到什么好东西。”萧冀曦扫了一眼那刚刚就像是长成自己身体一部分的子弹,答得漫不经心。“放心吧,我这处理的虽然不是很及时,但也不算太迟,只要运气没差到人神共愤的地步,是不会死的。” 听到死字的时候,白青竹眼含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不过萧冀曦隐约感觉到丁岩这问话并不是无的放矢,所以很专注的看着丁岩的表情,也就顺理成章的没有接收到警告的信号。 “幸好,我听说有些子弹打进人身体里都是要命的,就是在子弹头上做的有手脚。”丁岩松了一口气,他看起来比平时要话多,所以也就不经意的失言了。 “是,但早就被禁用了,处里平时行动我也没见过。”萧冀曦当然不会去提醒他,语气里反而带着循循善诱的意味。 丁岩也刚刚从高度紧张的情绪里放松下来,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萧冀曦的话有些不妥之处,还很认真的做出了回答。 “只是用得少而已——” 话说到这里,他终于反应了过来,但是刚刚几乎停止工作的大脑没能让他找到一个更加合理的应对方式,于是屋子里只剩下了一片有些尴尬的沉默。 丁岩垂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