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冀曦是打着这么个主意,然而再看丁岩的表情看了几秒钟,又觉得有点不忍心。这小子其实有点傻,且也很不容易,靠着半吊子的演技跟虎豹豺狼周旋了这么久,上面又没一星半点的消息传过来,再者说他唯一认识的那一个又已经被杀,惶惑些也是正常的。 因此他放弃了和丁岩开玩笑。 “我是什么人,当然不能够做噩梦——当年在码头的时候,这样的事儿多了去了。” 萧冀曦这么说的时候,想起来的是隔三差五找他麻烦的兰浩淼,现在想到那些事只觉得是鸡毛蒜皮,毕竟也没有真的危及性命过,可当时真觉得天塌地陷。 现下时过境迁的,一切都与当年大不相同。 而后他又很善解人意的补了一句。 “青竹前些日子倒是被吓着了,睡不安稳,后来胡医生给开了些药,现下已经无碍。” 一直以来萧冀曦都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丁岩很关注白青竹,却绝不是因为男女之情,更像是带着探究和好奇,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想来也只会和他过去的某一段经历有关,只可惜丁岩自己管着档案室,他的档案当然不会大刺刺摆在外头,要是有什么事他不肯说,萧冀曦也问不出什么。 丁岩意识到萧冀曦听懂了那句不大像好话的询问,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于是萧冀曦短暂的得到了一点宁静的时光,抓紧时间把资料一口气看完,期间一个眼神都不敢给丁岩,生怕丁岩又聊起什么来。 看得多了,他便觉得其中确有一些古怪,然而说不通的是为何这几个人前仆后继的在同一个地方被抓,虽然时间前后不过一周,可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组织里缺了哪一个人,第二天上下该知道的人便也都知道了,哪里还能让旁的成员再接着往里撞。 这叫萧冀曦百思不得其解,至于回去的路上也一直琢磨着这件事,下意识的把车又开到了书店去。然而到地方才发现那早已不复原先窗明几净的模样,因白青竹续下的房租并没到期,房东又不想藉由一个房客与七十六号的人扯上关系,故而这里并没有修缮,仍烟熏火燎的一片,门上挂着一把锁,显得凄清寥落,叫见者伤心。 萧冀曦又扭头向旁边看了一眼,不远处就是月宫,时候还没到,牌匾依旧黯淡着,没有晚上霓虹灯亮起来的时候那样漂亮,也显着有些颓败。 他知道最近原属于租界的这些歌舞厅日子是都不大好过,因怕日本人时时盘查,所以并没有走上去讨嫌。 实际上他是很久都没有踏足那里了,偶尔路过时听一听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依旧来回的那几支曲子,没因为老板的改换而发生什么变化,按理说是该怀念的,但他其实并不喜欢那段日子,所以即便感慨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舞女这一行当流动性大得很,现下里面已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