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现下看上去身居高位,手里却并无实权,因此没什么争取的价值。 只她又怎么可能甘心呢。 除了那个不知会不会把上海也卷进去的玉碎计划成为了一道阴影之外,其他的事情看起来似乎都非常顺利。先是齐威似乎真的人间蒸发了,也可能是混迹在了苏北那一大波游击队里头,日本人想抓也一时半会抓不到他,再就是太平洋战场上,美军还在持续推进,已经下了硫磺岛,眼见就要把冲绳岛也打下来了。 萧冀曦一天天见着上海这座城市在惶恐不安的气氛里,是怎么硬撑起一个歌舞升平壳子的。政府是不肯承认他们要失败的,除了钞票的面额眼见越发越大之外,别的看起来一切如常,而萧冀曦也不得不对着手里那些一天比一天更像废纸的工资而发愁。 清明节过后不久,萧冀曦又被田村忠太请了过去。 萧冀曦现在是很愿意过去看看铃木薰的,为了去寻那个玉碎计划的蛛丝马迹。从知道了可能有这么一份计划存在,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使命是什么。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看这么多人牺牲在自己面前,用这么多条人命把自己推到这个位置上,也就是为了在这个关头保住上海,保住更多人的命。这许多年下来,他对上海也真切地有了一些感情,这里就是他第二个家,他不能再叫这儿也被毁了。 田村忠太在电话里语焉不详,不肯说究竟出了什么事。萧冀曦还一度怀疑这是一场鸿门宴,也许是他暴露了,去了自己就会被扣住。但是转念一想,对他,铃木薰如果知道他是军统的人,大概会直接带着人来围他,这是一种尊重。因而他又想,或许是铃木薰又为了什么难事儿把自己给锁起来研究了一夜。 结果到了之后,田村忠太示意他直接推门进去,萧冀曦很讶异地一推门,差点被屋子里的酒气熏了个跟头。又或者是直接被地下的酒瓶子绊倒的。 “这是怎么回事?”他回头低声问道。 “两条消息。”田村忠太脸上竟似乎也有些不忍之色。“第一,帝国最后一艘战列舰昨日被击沉。” 萧冀曦愣了一下,这条消息虽然意义重大,却似乎不足以给铃木薰带来这么大的打击,这小子的确是海军,可大概一天都没有在海上打过仗,对那艘战列舰应该也没什么感情。 “第二。”田村忠太慢吞吞地说道。“铃木君的祖父大人接受了天皇陛下的命令,开始组建新内阁。” 这件事听起来似乎也不值得铃木薰把自己给喝成这样,除非他是在庆祝,可庆祝没有必要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 这时候,铃木薰很艰难地抬起了头。 “你先出去。”他对田村忠太说道。 田村忠太立刻就把门给关上了,还很体贴地加重了离开的脚步声。 “你知道吗,我祖父说了一个谎。”铃木薰看着萧冀曦,萧冀曦从未听过他用这么悲凉的语气说话。 “他就职首相的时候说——我要为亿民以身奉公,诸君要踏过我的尸身,重开国运,迈步向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