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有个能说上一句半句话的人,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统统把话说出来,也不管旁人要不要听。而且每个人似乎都得有些很俗套的故事在身上,反正萧冀曦是耳朵都已经听出茧子来了。 “所以我拦着你,你很高兴?” “差不多吧,让我觉得我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廖长感慨地叹息一声。 “原来你对自己已经是这么个定义了。”萧冀曦冲他一挑眉。 廖长眨了眨眼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前是怎么看我的,而且用共党的话说,我们在他们那儿算什么来着......哦对,人民的敌人,人民,他们还挺会用词的。” 萧冀曦对此深以为然,那些人用词的确很精准,虽然有不少他都不能苟同。 “你要是半夜跑了,我一点都不奇怪。”廖长很认真地看他。 “我会感到奇怪。”萧冀曦言简意赅地道。“因为我不会做逃兵,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即便是你要回去搞屠杀?” “平心而论,我并不觉得我们一定能成功。” “你这算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共党有信心?” “大概算公道自在人心。”萧冀曦面无表情,声音也十分平静。“这些百姓已经受了太多的苦,要我是老天,我也不会叫咱们再成功的,那太没有道理了。” “想得这么清楚,你还是要去做?” “从前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现在么,我是虽千夫所指,亦往矣。”萧冀曦微微一笑。“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出发就出发吧,我们还不知道要赶多久的路,况且她也应该知道自己走错了路,会追上来的。” 廖长对白青竹不算太了解,但他自己倒是很有些急智,所以一路上也成功把白青竹甩掉了好几次,倒是白青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能追上来,萧冀曦自问是没有放水,但白青竹却好像是留了一双眼睛在这支别动队里。 眼睛。 萧冀曦微微悚然,脚步一顿。 廖长望过来,带了一点探寻的意味。萧冀曦遇上他的目光,赶紧摇头,他也不知道在那一瞬间自己是怎么想的,总归是不想叫廖长知道自己的怀疑。 廖长背过身去,萧冀曦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别动队剩下的人其实已经不多,个个风尘仆仆面有菜色的,称党国精英四个字都已经有些讽刺,看上去更像是一群逃兵,不过萧冀曦现在对他们的精神面貌并不怎么关心,他关心的是这里到底谁是共党的卧底。 他对这些人的熟悉也仅限于这一年的相处,白青竹跟他们相处的时间显然更长,无论是在重庆还是在东北,如果说里面有人被白青竹感染,他一点都不奇怪,平心而论,他也觉得共党的理论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有吸引力,尤其是在党国一败再败,不断难撤的当下。 实际上,萧冀曦还在犹豫一件事,那就是要不要把这个人找出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