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三见来人是唐蓦秋,霎时间便收起了笑容,微微一怔,而后又轻轻地笑了笑,拱手作揖,很是谦卑地说道:“不知唐大小姐驾临鄙府,有失远迎,实则当罪,还望唐大小姐海涵,请屋内饮一杯闲茶。” 唐蓦秋没好气地回道:“茶就不饮了,我怕茶醉人,明早醒来,阁下又不见了踪影。” 凌三顿时会其意,但是自己有愧在先,只得满脸堆笑,谦卑地作揖,沉沉地说道:“唐大小姐见笑了,不过小的浅薄,茶又怎能醉人呢?” 唐蓦秋皮笑肉不笑地对付了一下,冷冷地说道:“昔日恕我等眼拙,没料到凌掌柜竟然是江左高人,怠慢了凌掌柜的,是我等的不对。” 凌三也没什么表情的变化,显然已经经历过无数风浪,淡淡回道:“不得已而为之,利益使然,还望唐大小姐谅解,其实唐小姐理应知晓,当时在神龟岛,我想要对诸位不利,易如反掌,但是诸位都是英雄,道德之士,所以在下敬重诸位,既然如此,时至今日,还望唐大小姐理解在下。” 唐蓦秋白了一眼,笑了笑,回道:“那你为何又杀害了同乡徐老前辈?” 凌三闻言,本是堆笑的面上顿时徒生些哀怨,沉沉地回道:“我没杀他,他是救我而死,他说他欠我们家一条命,所以,哎。是我害了他老人家。” 唐蓦秋闻言稍稍沉默,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继而一皱眉头,问道:“吴笙呢?” 凌三也皱了下眉头,继而又笑了笑,莫测高深地回道:“我是她亲生的堂舅,我当然会好好照顾她。” 唐蓦秋闻言一惊,顿生冷汗,不由得甩了甩长袖,回过头问道:“莫非你们当时就认识?” 凌三笑了笑,说道:“不认识,能在万里海外遇见她,纯属偶然。当时,我知道她,他并不知道我。直到我把她带回了中原,认祖归宗,她才知道了我的存在。” 唐蓦秋一脸诧异,随之一笑,说道:“原来如此,确实太巧了。那她现在在吴家?” 凌三笑了笑,随口说道:“不可说,不可说。她在她该在的地方,做她应该做的事情。还请唐大小姐早离江南,切莫多心,也莫多谈,莫多问,莫多做。”言罢拱手作揖。 唐蓦秋顿了顿,许久没有说话,长廊中已有门人送来了雨前茶。一动不动地卑躬于廊间。唐蓦秋轻轻地看了看,问道:“那我想问一些凌掌柜的知道的事情,不知凌掌柜愿不愿意为我解答疑惑?” 凌三谦恭着笑着,动了动嘴角,款款地说道:“念昔日旧情,我只回答唐大小姐一个问题,而且是我能回答的问题!” 唐蓦秋微微有些愠怒,手指隐隐捏着剑气,冷冷说道:“好,江阴唐佣,现在何处?” 凌三笑了笑,悠然说道:“本来这个问题我不当告知唐大小姐的,但是,说与不说,其实也没什么所谓的,但是我不能明言,唐大小姐乃饱读诗书之人,姑且送唐大小姐一首诗吧。听好了,此诗有四句:‘岭右浓雾掩,黄昏落日天。舟逐梁溪后,金匮悬于边。’别无他话,还望唐大小姐勉之。”随即一挥手,仆人扔上来一杯茶,凌三手指轻轻一点,茶杯轻轻地沿着一条直线,轻飘飘地落在了手掌之上,凌三轻轻地端起茶杯到了鼻前,轻轻地动了下盖子,深深地嗅了两下,然后微笑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