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肃州真起了兵乱,外敌再趁机捣乱,若要平乱,只有漠北的右威卫肯定不够,势必得从别处调兵。”姜二爷点到即止。 柴易安压低声音问道,“这是裘叔说的?” 姜二爷翻了个白眼,“这点事儿还用别人说?” 柴易安挑眉拍手,夸张道,“二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跟小弟说说,万岁会调哪路军去平乱?” “这可不好猜。”姜二爷嘴里虽这么说,但还是大胆猜测道,“不过,不管调哪路禁军,带队的将军中定有一人,你猜是谁?” 柴易安身在羽林卫又是皇家人,消息自然也不会多闭塞,他略一想便压低声音猜测道,“二哥说的是平西侯、黄隶和康广举中的哪一个?” 嗯……姜二爷这才想到,自己竟把平西侯给漏了……他咳嗽一声才道,“平西侯估计会请战,万岁派不派他我猜不准;咱还不知在孔庆丰被杀一案中聂林江站在那一边,万岁估计也不会派康广举。” 聂林江的妻子是护国公康忠的堂侄女,他乃是护国公一派的,聂林江立场不明就代表护国公立场不明,这时候万岁必定不会派护国公之子康广举带队平乱。 柴易安频频点头,“有道理啊二哥!” 能没道理么!爷府中那位刀疤脸禁军十卫赫赫有名的大军师,可不是白养的。那厮整日在爷耳边叨叨,爷这么多年就算是熏,也该熏出点味儿了。姜二爷眉飞色舞,继续道,“黄隶,他是目前唯一得闲的禁军统帅!黄家统帅左骁卫几十年,便是他这两年不在左骁卫,领圣旨回去后,依旧指挥得动右骁卫。所以,他是最佳人选。” 柴易安沉吟道,“黄隶是没什么问题,但……他是驸马,万岁信不过仁阳公主啊!” 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藏着掖着。姜二爷继续道,“景隆五年,万岁调驻守析津的黄隶和仁阳公主进京,同年还将驻守均州的右骁卫调了五千去析津。你说这是为何?” 这个柴易安知道,“万岁怕左骁卫有异动,所以调右骁卫过去以防万一。” 姜二爷继续道,“黄隶回京后主动将他手中的虎符交给万岁,请辞禁军统帅,还主动去卫尉寺打理杯碗盘碟,你说万岁信不信黄家的忠心?至于你说的万岁信不过仁阳公主,这个可以从两方面考量。其一,黄隶回京三年,左骁卫未有任何异动,说明仁阳公主在左骁卫中安插的人根本掀不起任何风浪,这消除了万岁大部分疑虑;其二,若黄家能替万岁撤掉仁阳公主的爪牙,让她变成没爪没牙的母老虎,万岁自不会再把她当回事儿,你说是不是?” “有道理啊二哥!”柴易安用力拍了三下姜二爷的肩膀,才道,“现在就看黄家能不能剪掉仁阳公主的爪牙了。按说,只要黄阁老和黄隶想做,这应非难事。” 姜二爷点头,“黄家不会放过这个重回左骁卫的机会。” 掌握兵权,是何等的诱惑,黄家父子这几年韬光养晦,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柴易安点头,“小弟明白了,若是我家老五想去,就让他跟黄隶一起去,别跟着凌儿添乱。” 姜二爷就是这个意思,“黄隶定会带着大批人马,林棊跟着他一块去,不管能不能建功立业,起码不会出大事。” 这件麻烦事解决后,柴易安轻松许多,含笑道,“再过几日白三就该回来了,到时咱哥几个可得好好聚一聚。” 姜二爷叮嘱道,“现在局势吃紧,咱不去清平江,找个清幽雅致的去处。” 第二日早朝之上,景和帝因孔庆丰之死大发雷霆,当朝便撤了酒泉知县的职,将肃州知府官降两级,命其即刻赶往酒泉,配合聂林江详查孔庆丰的死因;将肃宣路安抚使和转运使各官降一级,并限其二人一月内将肃州三年内的民政、财赋详帐报至康安,否则立刻将二人革职,押送康安问罪。 因孔庆丰的死在酒泉,万岁将酒泉知县、肃州知府和肃宣路三级官员一并问罪,这处罚极为严厉。百官中一部分心情激动,一部分垂头细思,一部分则在偷眼打量几位阁老的脸色。 面带悲怒的左相尹骞,垂头看不清神色的护国公,与万岁同仇敌忾的黄阁老,一脸平静的杜阁老以及……脸上带笑的右相秦天野。最后一个虽然在笑,却让人看得胆寒。 京兆府尹张文江则在打量御史大夫荆吉良、大理寺卿萧峻平这两个力主彻查当年肃州贪墨案人物,局势到了这一步,该他们出马了。 果然,御史大夫荆吉良出班跪倒,朗声道,“万岁,老臣愿赶往酒泉,与聂大人一起彻查孔大人的死因。” 御史大夫此言一出,百官哗然,景和帝面色稍有缓和,黄通激动,护国公和杜海安同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秦天野。秦天野面上笑容不减,岿自不动。值此紧要光头,翰林学士曹文元忽然出班跪倒,动情道,“臣禀万岁,孔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