笋,听到有人过来也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 那是一双很清澈的眸子,不似皇室子弟的傲慢张扬,沈衡却下意识地将头低了下去,整个人如遭雷击。 因为这个好看得很不靠谱的端王爷,正是昨夜那个让她吹了一夜冷风的“轮椅大人”! 她略微后退了一步,想让她爹将自己遮住一点,沈括却已经啪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千岁爷,臣有罪啊。”然后他便开始了声泪俱下的哭号,其内容感人肺腑。只是他哭得太厉害,让人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端小千岁在“百忙之中”又睨了沈括一眼,大抵觉得人家都哭成这样了,他不关心一下实在说不过去,便问了一句:“杀人了?” “下官不敢。” “贪污了?” “下……下官更不敢。” “那便起来说话吧。” 除了这两样,其他的都不算什么大事。 沈括这回是真哭了。 “王爷仁慈,但罪臣实在无颜面对您。就在仪仗到达禹城的当日,罪臣竟然将圣祖遗物祭山石弄丢了。此物乃百年相传的祥瑞之物,臣自知罪孽深重,特来向千岁请罪,听候发落。” 苏月锦将手撑在膝盖上,淡淡地扫了沈括一眼。 苏月锦的面相有些清冷,面无表情的时候便会显得极其寡淡。 沈括摸不准他的想法,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实际上,这位高深莫测的王爷只是在思索,祭山灵石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良久之后,他“哦”了一声:“原来是那块长了毛的石头。” 沈括听后险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千岁,那是灵石本身的颜色,不是长毛。” “哦。”他点头,然后便不说话了,继续剥他的竹笋。 沈括在朝为官少说也有二十载了,虽说没有什么作为,但自问察言观色的本事向来是不错的,今天却彻底没了主意,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求救似的看向跪在旁边的沈衡。 他这个闺女,虽说偶尔迟钝,却是个能言善道的。 但今日不知怎么了,她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装起了哑巴。 沈括觉得很伤心,几次三番用小动作催促她,她愣是没有半点回应。 最后他急了,抱着一种闺女不仁,亲爹不义的精神,说了一句:“衡衡,你不是有话要对王爷说吗?那便说吧,千岁仁厚,不会怪罪你的。” 沈衡抽了抽嘴角。 都说虎毒不食子,她爹这“子”食得是不是太痛快了些? 看着那位不着调的爷“抽空”扫过来的视线,她整个头皮都麻了,慌乱之下,便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王爷这笋挑得不好,竹根颜色太深,吃起来不爽口。” 她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听上去比平日的声音软糯,嗲得连她亲爹都哆嗦了一下。 苏月锦却并不在意,面色如常地说:“那你去挑一根,清炒,少放油。”一句话说得沈括和沈衡都愣住了。 她这话本来就是胡乱说的,料想就算惹得他不满,充其量就是帮忙给挑个笋,谁承想这位爷还要吃熟的。 沈括慢慢地挪了两步,急切道:“王爷,万万使不得啊。小女自幼呆傻,对烹饪一事更是极不通透,不敢污了千岁之口!”知女莫若父,沈衡的厨艺根本上不得台面。 苏月锦却没有看他,只是问沈衡:“你做的饭很难吃吗?” 沈大小姐点头如捣蒜。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