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点头道:“砸了再装回去确实是挺麻烦的,你也该体谅体谅他们。” 到底是谁不体谅谁啊?! 沈衡闭了闭眼,索性直接说:“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我知您是随性惯了,但好歹我还是待嫁之身,这般下去,谁还敢娶我?” 苏月锦闻言,倒是将手上的书放下了,分外认真地道:“阿衡,你嫁不出去真的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光这脾气秉性便不太好嫁了。 一句话,气得沈衡差一点七孔流血,身首异处。她再顾不得什么端庄,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句:“嫁不出去老娘也认了,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苏小千岁斜靠在马车的桌案上,在“去”字的尾音之后缓缓说了一句:“那便嫁给我嘛。” 只是彼时沈大小姐还在气头上,根本没听见他说的什么,再问时,他却只是轻咳一声,换了别的话题。 其实,再聪慧的男人,在心爱的女子面前也难免踟蹰。 他了解她,从很早的时候便了解,所以他不想逼得太紧。 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他观望着这张脸良久,默默地将她的头发打了一个结,乱糟糟的一团,像个死面疙瘩。 都说画眉是闺房之趣,他却更喜欢她的一头长发,只是绾发的手艺,似乎差了一点。 苏月锦给了道道三枚玉佩,让她承认沈衡头上的东西是她编的。她偷偷朝里面看了一眼,果断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说:“王爷,这事您还得再加一盘酱肘子。” 沈衡最近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不甚喜欢钻研的道道突然开始学习绾发了,这种兴趣实在让她不知道该喜该忧。 作为一个官家小姐的侍婢,道道可以说是最不称职的,除却最简易的堕马髻,她几乎对所有发髻都一窍不通。诚然,这次也是不通的。 沈衡每每睁开眼睛,都不太敢照镜子。 “道道,我觉着人生须得学会释然。对于自己改变不了也精进不得的事,真的没有必要这么执着。” 就如她对于扯谎这种事,哪次不是绞尽脑汁琢磨,却轻而易举地被拆穿? 总有那么一两件事,是如何努力也到做不到的。 道道站在一旁,挺揪心地看着她,小声说:“小……小姐不喜欢吗?奴婢倒是觉得,偶尔尝试一下新的发式也没什么不好。” 沈衡闻言微笑道:“你可以在自己头上尝试。” 可是那样就没有酱肘子吃了啊。 道道吞了口口水:“自己练,练得不好。这东西得边盘边端详,而且奴婢胳膊太短,够不到后面的头发。” 沈大小姐听后差点热泪盈眶,难得她的道道这般勤奋,她再不支持一下就实在对不起这份主仆情谊了。 她刚想说“要不你去给我爹梳吧,他对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便感觉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了,苏小千岁清俊的侧脸就这么迎着朝阳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正在同旁边的人吩咐什么,转脸看到她此时的“妆容”之后一怔,几乎下意识地对桂圆说:“快将帘子放下。” 这是有多惨不忍睹! 道道看着桂圆公公麻利的动作,多想说一句:王爷啊,您梳的时候怎么就下得去手呢? “阿衡。”良久,他方才隔着帘子唤了一句,“我们要在这里转水路回去,你梳洗一下,我带你出去玩。” 沈衡不知他语气里为何带着愧疚,只当他是觉得他自己方才唐突了,便大方地道:“且等等,我马上就来。” 根据这段时间坚持的“君子之交”,她已经很深刻地意识到,要将一个“小人”改变成君子有多么困难。 所以,她轻叹一声,还是等到回京再说吧,到时总是要分道扬镳的。 也许就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她其实也会不舍。 他们所处的地方名叫耀月城,是北水池岸最富饶的一座城池,远山而居,靠水为岸,是湘北一带出了名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一条挽溪湖恍若天镜,湖色青碧,依湖而立偶感清风,连带几日的舟车劳顿都舒缓了许多。 桂圆站在一旁小声对苏月锦说:“王爷,奴才听说附近有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