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有之,口蜜腹剑者若干,实让沈大小姐应接不暇,整整一个上午都在忙碌于应付与反应付之间。 而相较于她这边的鸡飞狗跳,还有一个房间也没消停多少,只不过屋里的气氛比她这边要冷凝得多。 “你闲着没事可以去逗桂圆,别再去招惹阿衡。”苏月锦把玩着手中的扳指,神色淡淡地说。 苏漾同他相处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是他不悦的样子。她低头用蔻丹涂着指甲,吊儿郎当地道:“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另眼相看的地方。” 麻雀想飞上枝头哪里是那么容易的?苏漾不过是给她招了点麻烦,想让她长长见识罢了。这点小伎俩放在宫中,无非就跟嗑盘瓜子那般平常。 如果此时屋里有人,定然会觉得惊诧无比。 因为那个斜靠在贵妃榻上,着一身曳地长裙的妖娆夫人,竟然是可以开口说话的。 最关键的是,那声音虽不算低沉,却分明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声! “我回来的时候便听说了你跟这呆傻之人的事,不过就是共患难了一遭。那沈衡,瞧着温顺,实则倔强得很,长相也不过是清秀。放眼整个庆元朝,环肥燕瘦的女子多了去了,便找不到一个入得了你眼的?这么个不圆滑的人,如何能配得上你?” 苏小千岁将扳指放在桌面上,羊脂玉石的温润在阳光底下泛着柔和的光,不算通透,却独有一种韵味。 “牡丹雍容,却不见得有兰花娇艳;青竹淡雅,却不见得如松柏常青。如这白玉扳指,虽不如碧玺金贵,我却爱极了它这份驽钝。世间情爱之事没有匹配与否,只在合适二字。” “合适?”苏漾挑眉,妖娆的眉眼之间因着没有施脂粉,多了几分往日没有的英气。 “什么才算合适?我承认她不似一般官家女子那么矫揉造作,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古怪心思,但这些都不能说明你们俩就是合适的。你这样的身份,日后的正室必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就这般有信心,沈衡能在这泥沼之地自保吗?” 圣上将皇后娘娘捧在手心,还不是让敏妃钻了空子?他那一身的顽疾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苏漾”掏心掏肺地说了一大通,抬眼看过去时,却险些被活活气死。 苏月锦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把小锄头,正全神贯注地给一盆吊兰松土呢。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苏漾气得跳脚,要是旁人的事,他才懒得管这么多呢。 苏小千岁抽空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 苏漾几乎当场就要发飙,却听苏月锦一面梳理着兰花的叶子,一面道:“不会有你说的这些问题。” 这是什么意思?苏漾震惊地看向他:“你莫不是……” 他急急自榻上下来,曳地的裙摆在地上画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甚是赏心悦目。 苏小千岁没有回答,而是认真地说:“你做女人的时间久了,倒是比阿衡看起来还有女人味些。” 漾小爷闻言整张脸都黑了,提到这事他便觉得生气。 想他苏漾苏小公子,幼时确实长得水嫩、漂亮了些,逃难时胡乱找了身粉嫩的姑娘衣裳就愣给人当成了小姑娘。可叹他那时年幼,根本不知道男女之间的分别,直到被婆子拉去教习那个啥的时候才被发现。 要是被外人知道,皇上老眼昏花,竟然钦点了一个男子给自己的儿子做夫人,岂止是闹了一个笑话那样简单?这涉及整个皇室的体面。 “你还好意思戳我的痛处?本公子到现在都觉得委屈。我堂堂一个爷们,因着你爹搞的这个乌龙,便生生当了这么多年假凤,你倒好,半点不觉得愧疚。” 苏月锦抬眸:“有什么好愧疚的?每次梳妆的时候,你不都兴致勃勃地指导着丫鬟簪哪支簪子吗?” “我那是勉为其难。”苏漾翘着兰花指瞪他。 “你没见到我端庄妩媚的背后,暗自垂泪的孤单,所以你根本无法理解我心如刀绞的感受。” 苏小千岁的视线在他涂得猩红的指甲上飘过。 他的感受吗?等自己有时间的时候,一定会仔细分析一下,只是眼前却有另一件事要解决。 “你的毒既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