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揪住他的衣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帝大为懊恼,可看着姐姐神色,又实在不对。殿中寂静了片刻,皇帝试探着开口:“姐姐,你知道我说的那个女人是谁,对不对?” 长公主慌乱起来,捂着脸直退到墙边,语无伦次,:“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看着自家长姐激动的样子,皇帝如坠深渊。 “你知道!”他笃定了。 他几乎哭出来:“你知道,可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知道。”他踉跄着走到长公主面前,捧起她的脸,“姐姐,你明明知道,可你让我一个人,苦苦挣扎痛苦了叁十年!” 叁十年!他的人生都没有第二个叁十年了! 长公主盯着地面,眼泪不可抑制地滚落,她抬起头,亦直视皇帝的双眼:“我知道又怎样,难道我知与不知,又有什么区别吗?” 皇帝一窒,彻底跌倒在地。是啊,姐姐知道与否,又有什么分别,难道她会愿意同自己,做下那等遭人唾弃之事吗? “姐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久了,许是快叁十年了吧!” “那当年,我还是太子,你为什么不去向父皇和母后揭发我?”皇帝心里陡然升起一点希望。 长公主冷笑一声,跪倒在皇帝身前:“陛下,臣只有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且当年您还是太子,臣为什么要去断了自己的路呢?” 皇帝哑然,突兀地笑了两声,就捂着脸哭起来。母后不是先帝原配,他亦非长子。先帝还当王的时候,王后早逝,母后养着他和姐姐,又要疲于应付后宫侍奉先帝和太后,从他知事起,就是姐姐一手照顾他。 后来母后被立为皇后,平日里就更忙了,也对他更为严厉。在他的记忆里,他和姐姐在一起的时间要比同别人在一起多得多,太傅布置的课业太多时,也是姐姐陪着他点灯通宵。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恩如生母的亲姐生出那样龌龊的心思。 长公主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开口:“臣长大了,就清楚只有您才是臣和母后的依仗,所以,纵然……纵然……”她哽咽了几声,“臣第一次有身孕却意外没了孩子,臣不信那是意外,让人暗中查探,谁知道查到了您的头上……” 她说起往事,明明努力去笑,却掩不住凄苦,眼泪亦是止不住:“纵然,纵然陛下杀死臣几乎所有的孩子,臣依旧得倚仗您,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陛下啊,我知道的已经够多了,也不差再多一件,不如您给臣一个好处,告诉臣,什么叫‘你得到过’?” 她微微低着头,眼睛直盯着他,皇帝想起,他们小时候,每当他说起什么,姐姐也是这样专注地看着他,眼里全是笑意。 他抬手摸上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此刻,这眼里没有半分柔情欢悦。 “姐姐……当年、当年我初登基的时候,曾借着姐姐宫宴醉酒歇在宫中的时候……”皇帝几乎说不下去,那是那么卑劣腌臜的事情,是他一辈子不想对任何人尤其是姐姐提起的,今日却要他当着姐姐的面亲口说出来,“我去看过你……” 话语未尽,长公主哪里不知道其中别意。她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抽痛,枉她一直觉得自己聪明,既保全了自己,又不疏远皇帝! 原来自己早被人害了! 自己还一无所知! 可皇帝还没说完:“两叁次后,我发现没有人发觉此事,连你都没有发觉,我胆子大了,给姐姐下过几回药……”他低下头,似是在等着他人的审判。 黄门郎隐隐约约听到殿内传来争吵声,于是走近几步,稍微听清楚一句,就几乎被吓得魂魄离体,连忙把门口守着的宫人侍卫都呵斥出去。 他擦了一把汗,还没定下心神,就听见里面皇帝高呼:“来人,快来人!传太医。” 他一面着人去传太医,一面慌慌张张跑进去,就看见皇帝坐在地上,而长公主被他抱在怀里,似是晕厥过去。 首-发:rouwenwu.de(ωoо1⒏υip)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