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敢再提,李燃一定会翻脸。 怎么能怪他想多了呢?站在香格里拉的大堂里,陈见夏才意识到这个提议的严重性。李燃拿着她的身份证去前台开房间,陈见夏背着书包拎着洗漱袋,躲在中间那个拱形回廊的柱子后边,离得远远的,好像和李燃压根不相识。 他们才不是那种出来开房的不正经的男女呢。 所以啊,早知道这样,刚才为什么对他说出那种暗示性的话!陈见夏羞愧得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 但总归是雀跃的——这可是香格里拉。 电梯里,陈见夏像只好奇的松鼠,盯着李燃刷卡,按楼层数——这样设计是为了客人的安全吧,陈见夏自己领会,香格里拉真先进。 见夏忽然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好笑,住个酒店都激动……还是说,你很享受这种状态,我什么都没见识过,什么都听你的?” “什么意思?”李燃把目光从楼层指示灯转向角落里的陈见夏,十分警惕地反问,“陈见夏你是不是又想吵架?” 见夏笑了,摇头。 “没有啦,你真的教会我很多,带我看到了很不一样的世界。反正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是个乡巴佬。在别人面前我还装一装,面对你,不懂就是不懂。” “你恶心死了,这有什么好懂的,刷第一次就会第二次,又不是做数学题。”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陈见夏奓了毛,“我在真诚地跟你掏心掏肺呢你装什么傻!” 掏心掏肺……李燃哈哈大笑。 刷卡进门前,李燃忽然问她:“你不怕宿舍老师联系你妈,被他们发现你夜不归宿?万一再被你们老师抓到可怎么办,又要跟我绝交半年?”李燃语气里满满都是揶揄。 见夏不以为意,呵呵笑起来。 “哪有半年。而且绝交你也不怕啊,你可以继续去扯着嗓子给二班当啦啦队嘛,哦,当不了了,因为你起哄打群架,他们班被禁赛了。” 陈见夏梗着脖子使小性子的模样让李燃忍不住伸手去揉她的头发。 而此时此刻,陈见夏坐在他身边,那些矛盾与隔阂支离破碎,不知如何再提起,也没必要提了。 “你说话不算话,”她半天闷出这么个开头,小声又固执,“说得好听,你只会说漂亮话。你体谅我的难处了吗?我也不是不想找你,可我没办法,我妈和我们老师一直盯着我。我跟你又不一样,你说过热了就可以摘下围巾,我摘了又不是扔了,你至于吗,你跑她们班加什么油,人家用你加油吗,她都去文科班了,还回二班看比赛,其实是为了我们班长,你算什么。就算你生气你也不能……不能……” 陈见夏环抱着腿,下巴抵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了一只球。一只很唠叨很生气的气球。 恋人们总以为自己在讲道理,不过是被情绪牵着鼻子走。高兴的时候天地洪荒都能承诺给对方,不高兴了,一点点小恩惠都要讨干净。 但至少见夏现在心里是软和的,自尊心的壁垒也垮塌了,平时不肯讲的委屈和埋怨顺着墙缝流过去,浇得李燃满身狼狈。 李燃一直挠着后脑勺沉默,听到最后只会嘿嘿傻笑。 “我那不是因为着急想见你吗。我……我犯浑了。”他软软地说。 “就这样就完了?”她斜眼瞪他。 “那要怎么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