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他在照片里注视着她。 车到了,李燃睡眼惺忪望着窗外:“这是……这也不是南大啊,不是要去南京大学吗?” 陈见夏道:“太累了,不去了,你不是要吃肉吗?我们去吃饭。师傅给推荐了一家馆子,走吧。” 李燃一愣,他不知所措地直起身子看向见夏,见夏安然回望他,没有半点慌张。他不必知道这一路见夏数着一棵棵梧桐树,做了怎样的决定。 晚上还是各回各屋。吹风机挂在镜子旁,焊得牢牢的,仿佛预设了住客都是小偷,也不知道这种只咆哮不出风的烘干器有什么好偷的。陈见夏蹲在地上,把蜷曲的连接绳都绷直了,终于将长发烘到半干,抹了一把镜子上的水汽,她望见自己苍白的脸。 见夏拨通了李燃房间的电话:“你来一下行吗?我好像扭到脚了。” 第五十九章 飞 门向内开,李燃走进来的时候陈见夏顺势躲在了门后,抱住了他。 手臂环着他的腰,搂得太紧了,李燃鲜活的心跳共振了陈见夏的脉搏,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抖。用来做睡裙的长t恤里面没穿内衣,柔软地紧贴他的后背,说不清的情绪和燥热席卷了陈见夏,她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胸口有什么正在萌芽,李燃背脊不安地收紧,像睡在了两颗豌豆上的公主。 老旧龙头关不紧,有一搭没一搭在滴水,竟也滴得满室暧昧氤氲,年轻的情欲湿漉漉的,浸了满身。 然后呢,然后要做什么?见夏大脑空白,身体离他远了一些,胸口若有若无地撩蹭反而让李燃僵得更厉害,就在她退缩的当口,李燃扯开见夏的胳膊一转身将她抵在了门上,低头吻上去,再没了学校时候的温柔小心,毫无章法,比初吻时候还笨。陈见夏也笨拙生涩地回应,抬手去搂他的脖子,无意从旁边的镜子看到李燃为了屈就她的身高,弓着背,羞红得像只煮弯的大虾。 她想笑,只是一瞬,李燃没给她继续胡思乱想的机会,单手捞起陈见夏,一边吻着一边朝床的方向走。 见夏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他会将她扔在床上吗?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会吗? 扔吧,她想。她希望他扔一次。 然而李燃还是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撑着床垫。 温柔是致命的。见夏鼻子发酸,爱涨满眼帘,必须克制着才不会涌出来。 曾经校外吻别,李燃亲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黏她,常常耍赖皮不放她走。有一次抱得太紧,她感觉他身体起了变化,就贴在她小腹。见夏一愣,推开了他。 李燃也慌了,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张口结舌、羞耻无状。他们默契地没有提,第二天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见夏不是白痴。振华的男生聚在一起聊天时常常忽然冒出一个日本名字,大家一起哄笑,她猜得出是那种片子的女优。“好学生”尚且鬼鬼地交流,李燃这样和混社会的许会他们交过朋友的男生怎么可能是一张白纸,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或许看过很多很多。 一定看过很多很多。 她只需要配合就好了,女生不就应该这样吗,被捕猎,被引导,顺流而下。 但李燃一直只是吻着,温柔地,深情地,从生涩到逗弄,手却始终不敢往她脖子以下挪动,乖乖地捧着她的脸。见夏不知什么时候慢慢摆脱了“走流程”的恐慌,情欲的潮水一波波冲刷着她,耐心带走了岸上混乱的思绪。她只能听到心跳。 廉价弹簧床垫吱呀作响,见夏想揪住李燃t恤的前襟保持平衡,不料李燃单手撑床没撑住,一滑就被她拽倒了——顺理成章地压在了她身上。倒像是她急了,别有用心似的。 她的确别有用心。 陈见夏说,关上灯,好吗? 她终于敢睁开眼,摸索着抓住了李燃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胸前。 路灯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窗外偶有脚步声和碎语,间或一两声树震虫鸣,反而更静谧,衬着年轻的喘息。赤裸相拥时,见夏感觉自己抱着一颗熄灭的太阳,无可救药地被引过去。 她想起入学的那天,想起自己那双破了洞的袜子,她从小镇孤独地来到大世界,蜷缩成一团,把自己裹在破绽百出的铠甲中,是李燃头破血流地闯进了医务室,随手撕开了她的破绽。 她才终于舒展开自己,拥抱了新世界。 不必关灯的。李燃很早就见过她最赤裸的模样。 打开自己,陈见夏,打开自己,她对自己说,再打开一点点。 她压在黑暗里说不出口的秘密,就让身体告诉他,也只有身体能告诉他,她是真诚的,她是爱他的,她想付出点什么,证明她爱他。 李燃听到见夏喑哑的鼻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