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遥、洛溟渊。亦秋话到此处,不禁抬眼望向了幽砚,还是那作恶多端的翳鸟? 都是。幽砚说着,不由闭上了双眼。 她所在乎的人,彼此间根本无法达成和解,她要如何求得两全? 亦秋静静望着远方交错的两股灵光,心绪说不出地有些杂乱。 你说的那个故事里,她不也是如此?幽砚淡淡反问道。 亦秋不由发出一声轻叹。幽砚说得没错,原文之中的朝云不也如此? 她想护住江羽遥,也想护住洛溟渊,可她所想守护之人,早已在数不清的误会中相隔尸山血海,再也无法靠近彼此。 在那个故事里,朝云从来都是一个不懂抉择之人,她的善良一直都是她最大的怯懦,若非如此怯懦,或许她还能倾尽全力护住其中一人。 那么这一次,她又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是继续在两难之中犹豫不决,还是鼓起勇气做一个取舍? 不过不管怎样,这都是旁人无法轻易干涉的。 一夜未眠的朝云是片刻都不曾耽搁,都没有休息分毫,便已在熏池的护法之下,为江羽遥撑开了入梦的法阵。 平日里敖岸山基本没有外人会来,虽有备客房,但一下来这么多人,定也是住不下的。 好在前些日子,亦秋也算是习惯了餐风露宿,此刻天色渐明,困意恰也来袭,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冲幽砚摆了摆手,便独自从树上一跃而下,靠坐在树下打起了盹儿。 许是心里想得太多,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 一会儿梦见从前那些无比忙碌的工作,一会儿又梦见自己是只饿到吃草的羊驼。 画面一转,巨大的翳鸟竟将红色的钦原踩在脚下,那愈渐诡谲的五色灵光似要将其彻底吞噬一般 亦秋惊慌地自梦中醒来,只见自己侧身伏在幽砚腿上,肩头还披着一件熟悉的红色羽衣。 她愣愣抬头,只见幽砚正低眉望着自己。 又做噩梦了?幽砚轻声问道。 嗯亦秋皱了皱眉,下意识往幽砚身上蹭了蹭,可能是想得太多。 梦到什么了? 梦到很多东西,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怎么说。亦秋小声嘀咕着,沉默片刻后,怯怯说了一句,梦到你被翳鸟踩住了。 就凭她?幽砚伸手顺了顺亦秋耳边的发,语气不屑道,那小彩鸟,纵是入了魔,也别想是我的对手。 亦秋不由得笑出声来。 小彩鸟又是什么怪称呼?幽砚还真是喜欢给人起外号啊。 我若非伤势未愈,根本无需怕她,你不必担忧。幽砚又说。 嗯现在什么时候了?亦秋喃喃着,忽而眯了眯眼,翻身抬头,半遮着双眼望向天空。 太阳正至头顶,应是午时左右。 也不知那边怎么了,梦里情况到底如何。 去看看?幽砚轻声问道。 你怎么总知道我在想什么亦秋瘪了瘪嘴,自幽砚身上爬了起来,闭目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幽砚却只淡淡一笑:谁让你总将心事写在脸上? 亦秋耸了耸肩:是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她说着,晃晃悠悠站起身来,低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走在了前方。 她们离那深山的小宅并不算远,没多会儿便已到了地方。 不远处,有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亦秋刚一走进院门,便见月灼站在一间屋子的门口对她招了招手。 那丫头性子也是随意,打完招呼后连句「邀请」都没有说,便已转身回到了屋中。 亦秋正犹豫呢,旁侧幽砚已先一步走了进去。 亦秋连忙追了上前,刚一进屋,便看见了一大桌的饭菜,菜式十分丰富,不过桌上只有渐漓与月灼两人。 我就说有客人,菜一定得多做一些。 渐漓说着,起身将亦秋与幽砚迎上了桌。 亦秋四下看了一眼,忍不住问了句:就我们四个吗? 熏池不食五谷,洛公子不曾转醒,江姑娘也入了梦,木神更是脱不开身。 渐漓说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好在这一桌饭菜也没白做,这不还有魔尊大人和小羊姑娘吗? 嗯亦秋挠了挠耳根,坐于桌边,小声说道,叫我亦秋就好。 小羊姑娘这个称呼,怎么听都觉得怪怪的。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同这两只凶兽一起吃饭,多少觉得有些神奇。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