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惨遭抛弃的狗子结果才安慰两句,就瞬间原形毕露了,小嘴嘚吧嘚吧不停,而自己一句话也说不过他。 玉宿,玉宿。你再听我说一句话。段青泥趴了过去,一脸可怜巴巴,对着玉宿的耳朵直吹气道,你要是哪天变了心,突然想砍我了,记得下手轻一点啊 玉宿: 玉宿,你怎么不说话。段青泥又道,是不是嫌我吵? 玉宿耳朵都快飞了,却还是无奈地说:不嫌。 段青泥忽然来了一句:那你就是喜欢我了? 玉宿脚步一顿,停下来看他,目光有些难言的复杂。 唉,算了你能懂什么是喜欢?段青泥叹了声,摸摸他的脑袋瓜子,自问自答道,反正,我很喜欢你的。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感觉很舒坦。 玉宿怔了半晌,神情变得柔和下来。 就跟我喜欢吃饭一样。段青泥补充道,看你几眼,我就饱了。 玉宿终于忍不住了,从纸包里抽出一根芝麻糖,直接塞进他乱叨叨的嘴里。 * 段青泥这人别的不好,唯独一点特别厉害,他颓丧的时间往往不会很长。哪怕遇到天大的打击,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他就立马变得没心没肺,转眼便又嬉皮笑脸的,好像没事儿人一样。 反而是玉宿给他整丧了,大晚上的出来一趟,原有一堆话憋着没问,还没出口就被段青泥带歪了。 两个人从下圈不下圈,聊到失忆不失忆,又说到喜欢不喜欢,最后成功转移到吃饭不吃饭当然,从头到尾,都是段某人一个人讲。 玉宿只有按捺不住了,才会突然拌上两句,但很快又会让段青泥犟回去,然后收获满嘴巴的芝麻糖。 段青泥说,和玉宿一起总是很舒坦。 这话其实是认真说的。玉宿表面看起来冰冷,沉默寡言,不出声时的眼神像把锋利的刀。 但这么一个危险的人,他的淡然也是一种无声的温柔。段青泥贴着玉宿的肩膀,稳而又实、强大如斯永远不用担心会在何时倒塌。 好像不论多大的疲惫,即便是击溃人心的命运转折,倘若能同他说两句话,至少是一时片刻的风平浪静。 他们从老远的方向回来,等到寒听殿偏院的时候,已差不多过了子时。外面巡逻的弟子们都换班了,倒是段青泥这半夜出门一趟,把欧璜他们几个吓得够呛,一整晚不敢合眼睛,纷纷打哈欠站门口守着不动。 段掌门发起疯来的样子,在座的几位都有幸见识过的,那破坏力叫一个天崩地裂。他们别的不怕,就怕掌门跟王佰吵了架,心情不好才跑出去,到时毁整个院子都是轻的。 然而等了没一会儿,段青泥和玉宿一起回来了。也没有想象中的修罗场,玉宿把他们掌门托怀里,轻轻松松抱进大门,段青泥嘴里还塞了几根芝麻糖,心情不太坏,就是说话有点困难,看起来还有一丝惹人怜爱。 欧璜他们一窝蜂散了,暗地里却松一大口气,都夸还是王佰本事了得,竟能把段青泥那个火.药筒哄得如此乖巧。 而实际上呢?玉宿哄了个寂寞。完全是段青泥消化能力太强,自己把自己哄服帖了。 玉宿把段青泥抱回房间里,重新点了炭盆,又加了几床暖和的棉被,给他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随后便一直坐床边守着,表情也十分冰冷,像是不会动的一尊佛像。 玉宿。 王佰? 玉大师 病秧子一颗脑袋探出来,隔着棉被给人乱起外号:玉师傅,您搁这儿入定呢?就不能多看看我吗? 玉师傅回头看了一眼,拉起棉被,把他的小嘴盖上了,只剩一双眼睛眨啊眨。 有事问你。玉宿忽然道,必须说实话 段青泥不说话了,还是眨了眨眼睛。 你用的那药 话刚说到一半,咣当一声响,欧璜端着托盘闯进来:掌门,您的药煎好了,快趁热喝了吧! 玉宿: 干啥啊你冒冒失失的。段青泥皱眉道,也不知道敲门。 欧璜解释道:这不看您咳血了么?出去这么长时间,药都放温了,怕一会儿得重新煎。 段青泥知他性子急,便也懒得怪罪纠结。他们几个大男人,平时大手大脚惯了,也没什么不该看的。 欧璜好心端来的药,温度适中,再放久便不能喝了。段青泥向来把药当饭吃,如今也没怎么犹豫,闭上眼睛,接过药碗咕咚咕咚一阵猛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