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太多多余的空间,容穆还没回神,就感觉自己被皇帝按坐在了腿上。 身下触感坚硬结实,隔着几层衣服都能感受到这暴君的力量,容穆正要挣扎下来,就被商辞昼捏了捏后颈。 这一下真可谓是打蛇打七寸,容穆再想挣扎,都要顾及着皇帝手劲儿大一点自己当场折了花杆。 怀里的人好不容易才乖顺下来,商辞昼敛下眉眼遮住神色,伸手解开束袖的绑带,又缓缓拉上袖口,果不其然看见容穆的胳膊处多了一条深深的划痕,虽未出血,但皮却是破了的。 按照这人的体质,恐怕不出一个时辰,伤口就得肿起来。 容穆也看了一眼,又连忙回头瞧了瞧碧绛雪,幸亏本体并未表现出什么,让他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碧绛雪没心没肺的,看起来倒是比他坚强的多。 刚刚差点被马嚼了的恐惧还在心底犹存,容穆呼吸声略重了几分,就感觉背后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 他骤然愣住,一双明澈眼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商辞昼。 这人……在干什么? 后者脸上并无多余神色,让容穆分辨不清真实面容。 “孤记得,你之前也这么拍过孤,所以孤试试看有没有效果。” 容穆震惊:“你……” “待会可能会有点疼,但你得忍一下,孤曾在战场上见过有人被铁器刮到要了命的,这伤口再小都要处理一下。”商辞昼深深的看了容穆一眼,随即掀开车帘,对外面道:“李隋川。” 李隋川连忙打马上前:“陛下?” 商辞昼:“酒。” 李隋川不愧是与皇帝一起长大的伴读,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商辞昼的意思,他从马脖子处解下一个皮袋,鼓鼓囊囊的递给天子。 商辞昼拿过酒,解开塞子,单手捏住容穆的胳膊,然后看了他一眼。 少年的神色已然有些惊慌,这人平时就算再怎么胆大妄为,遇上发疼难受这件事,神色都会带上些许无措。 娇气又真实。 他是不想要这人的命的,所以才对他一再破例。 商辞昼这样想到,然后将酒袋靠近那道划痕,缓缓顺着倒了下去。 十里城郊,京都直道,两边栽种着无数垂柳,四月的季节,垂柳被风拂动,带起了漫天白色的飞絮,马儿在原地打着喷嚏,车驾的帘子突然被一阵风吹起,带进来几朵浮白,旋转漂浮着落在了莲缸的水里。 手底的触感滑腻微凉,带着阵阵淡香,与酒液混合在一起,分不出哪个更醉人一点。 容穆紧紧咬着牙忍着那阵刺痛,看商辞昼给他用酒消毒,他像是做惯了这种事,不懂得如何温柔,但已经用了最克制的力气。 皇帝将塞子重新塞回酒袋,从新衣的袖内扯下一截绣着龙纹的白衬,将容穆的胳膊紧紧裹缠了起来。 “好了。”商辞昼抬眼,看向半晌没说话的少年,“放心吧,不会死的。” 容穆看着暴君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陛下。” 商辞昼将酒袋扔出车窗,嗯了一声。 容穆还是想试试,“我以前问你有没有一刻是真心对待过他人的,那你此刻,是在真心对待我吗?” 告诉他,你就是在真心对他。 有一道声音这么和他说道,但商辞昼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绽,只是缓缓的用手顺了顺少年僵硬的背脊。 角落的碧绛雪颤抖了一瞬。 容穆听见皇帝说道:“不要妄图从孤这里得到真心,孤早已忘了将真心托付是什么滋味。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