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他太不公平,他只希望王弟此生安稳顺遂,度过早夭大劫,等时机一到,他定然要他风风光光的坐在自己王座之侧,让南代国没有花君也一样能找出出路! 容沥从怀中摸出一个铜面,朝着小人挥了挥:“不要再贪玩变成莲花啦,王莲只有那么几支,小心以后被人错摘走,大哥找不到阿穆着急的紧——你看,这是什么?” 三四岁模样的小人天真的伸手去够那铜面背后的垂带,莲叶带着他飘飘浮浮忽近忽远。 “面具!” 容沥笑了笑,摸了摸他头上的软毛:“是面具,母亲给我做的,说以后带着弟弟出门玩,便再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是太子啦!” 说着他将面具覆于面上,刻意做了一个搞怪表情,果真将小花君逗得哈哈一笑:“这个好,这个好,大哥戴上这个,没人再会取笑我是太子的小蛮奴,阿穆以后也一定能一眼认出来这是哥哥的东西!” 容沥笑着伸手,那小人儿便划拉着飘走的莲叶游了过来,然后蓄势跳了跳,叫他抱了一个满怀。 沉甸甸的。 “我们阿穆吃的多,长的也好,大哥瞧着比历代花君大人的画像都要健康!一定能平平安安长大的!” 怀中的人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拍了拍柔软肚皮。 “大哥,饿!” 容沥下半张脸藏在面具中,眼眸温柔的看着怀里的人:“今日便带王殿下去吃西街巷子的红豆馅饼。” 宫铃摇曳,丝带翻飞。 容沥一边高兴一边发愁,不知要怎么帮助怀中的人渡过早夭大劫,只得每日亲自照看着。 “父王已经在疑心这一代为何还没有花君了……大哥要是护不住你可怎么办,唉。” “无事,护不住那我便再找一个人护我喽!” 容沥苦笑:“谁还能像大哥爱你一样爱我们阿穆啊——” “不要愁啦~总会有那么一个人的吧?毕竟我心肠这么好!” 容沥这才噗嗤一笑:“你说得对,将来会有无数人爱护尊崇王殿下的,还会有很多人甘愿为你付出一切……” 稚嫩声线渐行渐远,仿佛穿过了无数时间与空间。 容沥脑中最后的印象,只停留在王莲被阴差阳错挖走的愤怒之中,待再追去,王弟便已经成了敌国太子宫中的东西。 他站在南代边城之上,脚下踩着无数鲜血,如今已经是无人再敢僭越的王。 可是,他明明戴了面具,他的弟弟却已经认不出自己了。 容沥深深的、缓缓的吸了一口气,似在压制什么,然后抬手,指尖发白的解开了脑后的白色丝带,有小巧机关咔哒一声,他单手拿下了覆着唇鼻的刻纹铜面。 一河之隔,商辞昼瞳孔忽然紧缩一瞬,心内掀起一阵果真如此的惊涛骇浪,就连李伦都清晰可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个亲娘!这!这!一张脸胜过所以揣摩猜测! 所以他们陛下这是掳了人家的王子私养啊?! 容穆呆愣的看着对面,便见南代王微微歪头,然后开口道:“十年不见,阿穆可还认得王兄?” 碧绛雪蓦地摇曳不停,容穆脑中画面快闪而过。 他下意识前扑两步,双手死死的扣在了金光城城墙之上。 金乌与明月平分天境,是一个暮色未迟的傍晚光景。 容穆呼吸急促,眼眸动也不动,半晌唇瓣张开道:“我……我不是什么南代小奴,也不是他们口中瞧不起的小宠,我是……我是——” 容沥收紧手指衣摆颤抖,原绰愣怔的看着容穆那张与恩人一模一样的脸,忽然跪地高声道:“多谢王殿下救我妻之恩!原绰此生不忘!” 大商将士齐齐傻眼,南代兵卒见王上默认,不知何时一个接着一个跪地而拜:“恭迎王殿下归国!王殿下明月齐照,福寿永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