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百姓却不心疼这么一点路上的粮食, 可见青山郡存粮有多富余。 南代人口是因为病症减少了,但田地不会得病也不会减少, 甚至因为人口减少而增加了粮食存储,他们急的不是没饭吃,而是病没得治。 ……病没得治。 如果能够治病,区区一点喂鸟都不心疼的粮食送给大商又有何关系呢? 商辞昼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小莲子睡的四仰八叉人事不知,在他的掌心已经躺平了。 谁能治病,谁又能有权力号令青山郡守乖乖听话,直接从最富裕的南代城池对接沉水困境——除了容穆,商辞昼想象不到别人。 南代王?容穆根本就没有回南代王身边,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将他和南代王,全都蒙骗了过去。 他真想……真想将这个人抓回来,再关起来,惩罚他,叫他乖乖听话再不能骗人。 容穆治病,就算再小心翼翼,也必定于自身有所损耗,这是他无数个噩梦中才会出现的事情。 商辞昼鼻息微长,任由秦霆跪在门外,隐一跪在门内,满城的医官跪了满院。 就在隐一以为陛下即刻就要派自己去搜查南代王子下落时,却听见他脚步微转,朝着门边走去,后门扉被打开,秦霆眼前一亮,他生的高大宽厚,几乎挡住了商辞昼所有的路线。 ……然后毫不意外的挨了一踹。 秦霆效忠天子,早些年还和皇帝一起打过仗,那时候也没少挨踹,所以也并未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陛下这一脚比前几年的都要重,好像带着许多压抑怒气一样。 可是,穆王送粮,难道不是一件叫人高兴的事情吗……? 秦霆又连忙跪在一边让路,看见天子的锦靴停在他的视线里,紧接着听见商辞昼冷声问道:“三日前,容穆几时几刻出的城?” 秦霆一愣,却答不上来,他下意识道:“殿下也在沉水城吗……?末将不知,三日前是副将在值守,末将正在与城官商议如何安抚城口的饿民——” 商辞昼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长出了一道气。 秦霆后背开始发毛。 后知后觉才察出那位王殿下估计是背着陛下偷偷溜回了南代,这些粮食不是飞鸽传书请求救济,而是他亲自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弄回来的。 而守城门的人,甚至陛下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南代王子是怎么走的——他们全都失了大职。 容穆不在,商辞昼又变成了寡言冷戾的模样,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但谁都知道皇帝此时心情算不上美妙。 气氛压抑窒息,众人听见有粮的高兴都因着天子不悦而暗自沉寂了下来。 南代王子是陛下的眼珠子心头肉,若是因为筹粮发生什么意外,那才真真是要完蛋。 秦霆见商辞昼就要往出走,却身着寝衣,不由暗暗提醒道:“陛下,今日天凉——” 商辞昼停住脚步,这才转回房间,而隐一已经极有眼色将外衣捧了起来,侍奉着皇帝快速穿上。 商辞昼掌心还紧紧攥着容穆最后留下的信纸,他将信纸扔在桌上,隐一瞧见那纸虽皱的厉害,但却隐约见有汗意。 隐一忽然明白,陛下是怒极了,但也忧极了,乃至于盛怒紧皱的纸张上,布了些不属于皇帝的可笑的冷汗。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如同击鼓传花一般叫人心中急促,他们都明白这件事情已经停不下来了,隐一在想,陛下什么时候命令自己去将南代王子抓——呃请回来。 但商辞昼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那王连莲子随身带在了衣襟的暗兜,才又抬步往外门走去。 秦霆急忙跟上,隐一也跟了上去守卫,周围的隐卫全都安静如鸡的随行在暗处,而天子经过的每一步,匍匐在他脚下的平民大夫都要叩首相送,直到商辞昼身影消失许久,他们才敢慢慢直起身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