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想,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身边怎么样都不会缺女人,就别把手伸到朋友身上来了。”肖邦说道,“她现在跟我们一起应该还有点尴尬,你要是再做点什么,朋友都没得做了。” “我能做什么?”周礼又拿起一只生煎。 肖邦想了想,答非所问:“你还记不记小学时候的那只狗?” 小学五年级那阵,他和周礼都不再让家里接送。 放学路上有只大狗,被主人拴在修车棚外,每次见人都凶恶无比。 有一回链条没拴牢,他们经过时那条恶狗突然扑上来,幸好主人当时正在旁边替人修自行车,及时将狗控制住,否则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其他人碰到这事,将来一定绕道走,但周礼却在第二天带来一块猪肉,恶狗依旧凶,但吃东西的时候它就老实了。 之后周礼每天都会给恶狗带去食物,有时是生肉,有时是熟肉,有时是牛羊肉,有时是禽类,也会带口味不同的狗粮。 一段时间过去,周礼掌握了恶狗的饮食喜好和各种习性,他开始近身,从小心靠近到和它玩耍,半学期结束,他让狗坐狗就坐,他让狗伸爪狗就伸爪,恶狗被他养出感情,终于被他驯服。 “这不就老实了。”周礼那时说。 再那之后,他们每每经过修车棚,恶狗总是精神抖擞相迎,但周礼却再没给它带过吃的。 周礼想驯服一条狗,劳心劳力目的达成,他也就失去了再继续的兴趣。 桌上辣椒包被拆开,周礼将调料倒进快餐盒盖子上,拿了一只蒸馄饨蘸了蘸,白色的馄饨渐渐被染红。 听肖邦说完,周礼看向他问:“你说我后来没再喂它,你觉得那狗可怜?” “是。”肖邦说。 周礼点头,又问:“那你怎么也没再喂?” 肖邦一呆。 周礼咬了一口馄饨,说道:“我们是一起行动的,半数肉还是你提供的。” “……” 肖邦嘴唇开合两下,记忆理清,一时找不到撇清的理由,想半天,索性硬绕回之前的话头。 “反正你想谈恋爱找谁都行,但朋友难得,她人很好,我不想少一个朋友。” 周礼淡淡一句:“你做不了主。” 肖邦一噎,回他一句重点:“她界限分得太清,你应该很清楚她这一点,她不可能会接受你。”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周礼道。 肖邦眉头再次蹙起,严肃起来:“你这么认真?” 周礼又吃一口馄饨,含糊不清地似乎回了一个“唔”,肖邦眉头能夹死苍蝇。 肖邦一声不响地又盯着周礼看。 客厅能听见来势汹汹的雨声,这场雨突如其来,又下个没完,结局能预见,它迟早会停,只是不知道它到底什么时候停,过程中又是否有地方受灾。 过了一会儿,肖邦突然站起来。 “昨晚在店里,你是早想着让老汪喝酒,你自己不喝吧?”他正色道,“你当年也是这样,费半天劲进电视台,现在好好的又想着不干了。你刚才反问我你能做什么,我告诉你,你就是做的时候太认真,大结局之后又开始随心所欲。” 说完,肖邦抄起桌上没被周礼吃过的一盒生煎,提脚就往楼梯走。 走出几步,他又折返,搜刮走两包醋,原地停了一会,他最后扶了扶眼镜,说道: “他们才刚分手,我也不管你是什么时候盯上的她,是早有这心思还是这几天心血来潮。但玩什么也别玩弄人的真心,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脚步声响了几下,周礼开口:“等会儿。” 肖邦停住,回头看他准备怎么说。 “你拿错一包辣。”周礼道。 “……” 肖邦低头看手上,一包是醋,另一包确实是辣。 肖邦又一次走回去,将辣包扔桌上,重新翻出一包醋。 脚步声远去,最后消失。 周礼把捏在手上的馄饨吃了,手上沾着油。他抽了张纸巾,捻了捻手指头,然后又抹了一下嘴巴。 纸巾上沾到一抹红彤彤的辣油,周礼想起那人辣着嘴皱眉喝豆奶的样子。 他在客厅坐了一会儿,然后伸了个懒腰,头懒洋洋地靠着沙发枕。 雨一直没完没了地在下,不知过去多久,他鼻腔里轻呵了一声,又待一会儿,他才起身上楼。 第二天细雨绵绵,林温自然醒来,在床上舒舒服服赖半天,第二次摸手机时已经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