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横死在大街上,也绝不过来给戏班子添堵!” “怕是窑子给不了你五块大洋吧?” “嘿......成老板,这话让您说的,我毕竟是她亲爹啊!” 过了一会儿,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成,拿纸笔。” 随着一阵笔墨落在纸张上面莎莎相声,那苍老的声音高声唱到; “今有赖玉竹,籁三儿,情愿将独女赖小月作价伍元卖与成家班学艺,特立关书为证。学艺七年,卖艺三年。学艺期间吃穿用度科班所供.......调教管罚,打死勿论。但天灾人祸,车扎马踏,投河觅井,悬梁自尽,各听天命,不予班社相干。赖三儿,画押吧。” “欸,好好好。我画,我画。” “瞧好了,这五块大洋。” “呦!谢谢成老板!” 随着一阵银元叮当,被人反复数着儿发出的脆响,女孩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 “闺女啊,从今儿起,你就算享福啦!在这儿听班主的话,好生学艺,啊!” 随着男人的一声叮嘱,目光始终锁定在面前青砖上的女孩儿终于抬起了头。 看着那面容枯瘦眼袋青黑的男人尴尬的笑着,捧着手里的银元落荒而去,女孩儿抹了抹眼泪。 她的面前,一个五十多岁模样,被自己父亲称为“班主”的男人漠然的收好了那一纸关书,缓缓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下一刻,女孩儿的下巴被紧紧的捏住了。 似乎是验牲口一般,打量了起来。 “呦,这闺女还真俊呐。旁的不说,就这一张脸蛋儿,就是花旦的好胚子!” 一个不知道身份的女人带着惊喜,喊了一声。 另一个声音却叹了口气。 “听戏听的是玩意儿,有玩意儿才有人捧才能成角。脸蛋儿太好看,人就看脸蛋儿不看玩意儿喽。这脸蛋儿在窑子里倒是一副好饭碗,在咱们梨园行里,怕就是招灾的篓子。” 在旁人的议论之中,班主松开了那只钳子般的大手。 “丫头。成家班不是做善事的地方,你爹把你卖到这儿,那五块银元我得在你身上赚回来。打明儿起,你先从刀马学起。” 在女孩儿迷茫的目光中,一个声音惊呼了起来。 “班主,这丫头可十二三了,身段都快成了。这年纪学刀马旦的武打工架活儿,这是要了亲命啊!” “哪儿有你多嘴的份儿!咱成家班是坤班,班子里从学徒到角儿都是丫头。可咱到底是戏班子不是窑子!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是靠皮肉卖相扯起来的,传下去的!脸蛋儿长的好,就更得练筋骨!要不然靠卖笑卖肉挣钱吗?” 随着班主的一声暴喝,女孩儿在戏班子里落了下来。 迷迷茫茫之中,女孩儿吃了近两年来吃的最饱的一顿饭,被人用热水洗牲口一般净了身。 然后,就塞到了一个逼仄,闷热且散发着怪味的房间之中。 只有一副大通铺,却住着二三十号人的房间,随着女孩儿的进来,许许多多双眼睛汇聚了过去。 “呦,今儿下午的时候就听说班子里来了新人了。没想到还是个美人儿呢!” “欸?怕不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吧?瞧瞧这脸蛋儿,嫩的跟鸡蛋似的。” “有这脸蛋儿,怎么不去窑子啊?” 在一群师姐妹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女孩儿慌乱的低下了头去。M.dxsZXEDU.CoM